段景延的眉心紧皱起来,神情满是不悦的喝厉着:“再废话,就下去领板子!”
康德一肚子委屈着,这不说如今也不成了,还要挨板子,于是立刻弯着身子,对段景延的道着:“皇上既然想听,那奴才就说了,奴才跟着皇上从在周安国登基开始,到如今也足足有十五年了。”
段景延一边听着一边洗漱着,神色中还是有些惶恐。
“皇上在帝上没进宫之前,是对情事无暇顾及的,可是帝上进宫之后,皇上慢慢变的食人间烟花,也变得通晓情理。帝上为皇上这些年所做的,这天底下是在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让你说婉贵妃,你说阿瑶做什么。”
“奴才想说,帝上走后,皇上在西蟠国的这三年,奴才也看见婉贵妃着实对皇上用情至深,皇上想必也知道。对婉贵妃……在奴才眼里似是有些像对当年的帝上。”
康德的言语一出,段景延一个惊愣,眉心紧皱在一起,他将擦脸的面巾一下子扔下宫女端着的水盆内,胸口起伏着凌厉的眼神看着康德。
“你说什么!朕怎么会……”
“皇上将后宫的治理之权交给婉贵妃,那是中宫才有的权利,曾经还允许婉贵妃肆意进出宫内的养心殿,即使婉贵妃责罚宫嫔,皇上从未苛责。甚至余州的欧阳氏族贪腐之事,
皇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着,为了保全婉贵妃的荣耀,皇上用心良苦。”
这么一说,段景延冷笑了一身,他这些年确实是给了婉贵妃太多的权势。
“可是那也紧紧是因为,她为了朕挡了刺客,伤了身子。”
康德瞧着段景延仍就还是不明白,姜瑶想让她明白的,于是他摇着头看着皇上。
“奴才还记得,那时候皇上为婉贵妃也是衣不解带的,陪在她身边七日,直到婉贵妃挺了过来。皇上曾经也为帝上如此过,皇上可能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姑娘是为了保全西蟠的百万兵马,那一剑还是皇上亲自刺过去的,而皇上又何时心疼过姑娘的伤势?”
康德终于还是把心底的东西说了出来,段景延身子呆愣在了原地,他心里不由得一紧,他甚至都从来没有去好好看看姜瑶身上的那道伤疤。
甚至没有好好的问过她,痛不痛伤的重不重,甚至他在床榻之欢的时候,眼睛扫见那还红着的疤痕,而从来没有多看一眼。
虽然是替冷傲云挡的他那一剑,可是最终还是为了他段景延。
“姑娘对皇上是有情的,是大爱,而皇上有时候私心太重了。”
此时殿门吱呀的打开,问琴走了进来,端着手中的汤药,瞧着段景延的脸色凝重且阴沉,问琴赶紧上前。
“皇上,张院士的方子送来了,汤药熬好了,皇上趁热喝了吧。”
段景延眼神睨了一眼手边的药碗,立刻端起来,大口饮了下去,随后重重的扔在问琴的拖盘内,冷声道:“上朝。”
随后大步走出合欢殿,康德立刻应声跟了上去。
金銮殿上,朝堂上以工部尚书杜霆为首的新晋官员,协同言官纷纷对欧阳氏族的官员,激烈的言论相向,大有一种言论无休,义愤难平的架势。
而欧阳氏族又以户部尚书欧阳炽为首,向着皇上索要庇护。
若是往日段景延自当出言呵斥,可是今晨听康德一个旁观人的看法,竟然拿他对帝上的情意去相媲美婉贵妃,而自己这些年也确实因为补偿给了她太多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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