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能在晚自习后还想静下心,过来看书的地方。
当然也可以假装学习,还可以真喝咖啡,或者还可以更欢畅的玩游戏地方。
“我们还没正试营业,这几天先热热场。”沈阿姨声音甜甜的,人看着又很会做生意。
乔钺突然用胳膊在碰了我一下,示意我去看离我们最近的铁架上的书。
那几本书都是,立着或倾倒,我没有看出来什么。
“我在这里开咖啡屋,是喜欢这条街上的文化味。”沈佳琪又像是在回答我,她把脸转向门口。
我的学校周围都是书店和快餐店多,什么“莘莘学子书店”,还有“求学书店”,另类一点的“悬崖勒马书屋”。
这里突然开了一家咖啡屋,一个清奇的名字,一定是我们这些每天生活在万马奔腾云雾里的高中生新奇的地方。
自从上了高中,我就被高考压制,尽管老隋和老妈想尽方法改变我,我,还是喘不过气,浑身无力。
总像被人分解了,总是有力不从心的无奈,每天靠着老班那句“知识能改变命运”苟延残喘,凭着着老妈苗小娟,举在头顶的彩色旗帜上的那句“坚持就是胜利”,拖着残躯爬向高考的独木桥。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看老班的眼睛,从他那里找智慧,找别人走过的路。
当然,我大多数只看到了那里彷徨的自己。
悬崖上,深邃的老班,也无法解释知识都改变谁的命运了。
有的时候,我看着他,看他在讲台上徐徐传送学习里的秘诀,看周围有几个人熏得晕晕会周公,就会觉得高考是一件残酷的事,把这么好的人都整得开始说胡话了。
这样的一复一日,看了银杏树的叶子黄了,也绿了,也忘了这条街道上还有几家书店,还有几家放学的时候吃点快餐的地方。
这个冬天在家被圈养时,网课上的忘了昼夜时,我就会时时想我们的学校,想这里的街道,想到这里的文化味道。
这个咖啡屋恰好懂了我们,懂了我们的空虚,我们不是一个能够好好掌握未来方向的年龄。
除了学习,除了高考,除了大人们拿起鞭子的手,我们还有牵挂。
就在这里,在天空渐黑时,在星星拉着手奔跑在银河两边的时候,我们这些高三狗需要一个地方,就是有自己味道的地方。
这个沈佳琪阿姨,就像仙子,落在了这条街上。
乔钺出门就说:“我让你看书,你都看到什么了?”
“看到了,几本书啊,书皮很精致,淡淡的黄色,还有淡淡的灰蓝。”我不解的问他。
“哎,大哥,你没看到作者吗?那几本书的作者就是沈佳琪。”乔钺一脸的嫌弃,觉得我和他不是在一条道上的人。
我真没仔细去看那几本书的作者,是因为我心里很慌。
沈佳琪阿姨一直在看我的桃花眼,虽然她没有问我,但是我感觉到,她对我的桃花眼情有独钟。
这是不是爱屋及乌,是不是老隋的“偶然”惹来了什么山无棱的故事。
这一次偶然的进来,偶然的认识了“等待,街角的你”,偶然的知道老板沈佳琪是一名写书者,乔钺和我说,他和班花在剩下等待高考的时间里,会在这里补充能量。
我还没到家,就在楼下看到了老隋。
这一天,老隋似乎老了,我不知道,他在我们家的楼下转了好几圈,愣是把地上小石子都踏平了。
“儿子,今天怎么样啊?”老隋的问候就像春天,温暖。
“我老妈呢?”我把老隋推在前面,轻轻的捏着他的肩膀,一起回家。
“你妈刚才接了电话,才上楼。”老隋很受用的提着我的书包,这是他的习惯,不帮我拿东西,手就不知道放哪。
“老妈,我回来了。”刚进屋,我就感觉不对。
“豆豆,你去哪了?乔钺妈妈说,他爸去接你们啦,在校门口转了好几圈。”老妈一连气的说完,凤眼里有了焦急。
十八条里清楚地规定,要按时回家,不得寻找任何理由给自己。
“我们今天考试了,考了一天,放学的时候就想走几步,让自己知道,高考是我的事,努力了就会前进。”这的确是我想的,是我在咖啡屋出来后想的。
沈佳琪眼睛里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像落在清水河里的残月,流淌在潺潺水声里,消失的即将鱼肚白的天边。
我不想老妈,苗小娟美丽的眼睛里也那样的悲伤。
“考试啦,感觉怎么样?”老妈和老隋的头几乎同时趴像我,把我挤在中间。
这就是家长,他们的问题总是在成绩上转悠。
很多时候,我会问自己,我是为了谁学习的。
不管哪一科喜不喜欢,我都疯了的去学,奋力的绞尽脑汁的搜索每一个知识点,每一个公式,每一个解题方法,然后交出一份自己不满意的卷子,得到老师们的肯定,然后在回到家,给老妈审视。
“今天成绩没有汇总,数学97分,英语119分,语文121分,其他的没有分,只有红对勾和红叉。”是的,乔钺的物理卷上也没有分,有很多的红对勾。
老隋从自己带的围裙小兜里拿出来小计算器,老妈没有动,她在计算我的数学还应该提多少,才够得上她心里的绿色军装。
我还在想我老妈,想着她的眼睛,那里不要有雾气,不要有凄凉。
那些看过的东西是不会轻易被改变的,沈佳琪在银杏树下,挡住的太阳光,挡住了我眼前的棋盘,她气喘吁吁问的那句话:你结婚了。
“哎呀,儿子,要是你的理综能保持住250分,重点没问题啊。”老隋脱口出来的数,吓到正思索的苗小娟。
苗小娟,我老妈不愿意的瞧了老隋,嗔怪道:“250不如270好听。”
老隋的桃花眼咪咪的弯起来,头靠过来。
老妈伸了手,摸摸他的头顶,一脸的宠溺。
“你们今天就为了成绩在楼下等我吧?”这俩个人总是忘了我还在身边。
压下心里的疑问,脸上表现出讨厌的神色。
“哦,也不是,你们高三开学了,其他学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学呢,邻居们在小区里抱怨。”老隋解了围裙,挨着老妈坐好。
看来,神兽不只是高三的我们,还有高二,还有高一,甚至到小学一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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