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耽搁,他们回到京城已是五日之后,连冬至都没赶上。
“我不在家的这几日,是出什么事了?”
非晚察觉红叶似乎神情不对,不由心中一紧。
“是王嬷嬷!”
红叶细眉微蹙。
“她和大姑娘说,与姑娘定亲的钱家少爷是个不学无术、缩头缩脚的无用之辈,把大姑娘急得,立刻派人去打听,消息竟然属实,大姑娘昨儿去求大太太,要给姑娘退婚。”
非晚步子骤然一顿,眸色幽深如古井,趁自己不在,花如雪居然提前行动了?
“大伯母答应了?”
红叶低头,欲言又止:“大太太十分为难,后来大姑娘都给大太太跪下了,大太太才勉强答应想想法子。”
非晚心头颤了颤,姐姐是关心则乱。
警惕地瞥了眼正服侍她换鞋履的碧莲。
“罢了,我先瞧瞧姐姐去。”
非晚也不换衣裳了,急着先往正房西凉娴屋中探视,把侍候的人都赶了出去,连菱枝红叶都没留下,过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她躺在床上翻了两个身,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忽然后背一紧,神色微冷。
花如雪要有动作了!
前世西凉娴曾遭人诬蔑通奸,时间就在腊八前后。
起因是有人落了胎,却埋在了四房院子外头,将一盆脏水阴毒地扣在西凉娴头上。
那之后西凉娴整个人变得极其敏感,总是疑心周围的人充满恶意,从此闭门不出,与世隔绝,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非晚猛地抬眼,透过朦胧的纱帐,瞅见守夜的碧莲正在灯下绣着什么,不由心头乱跳,浑身躁热,登时踢了踢被子。
如今冬至刚过,可离腊八还有几日,难保花如雪心思不变,万一又提前发难呢?
“姑娘,小心着凉。”
碧莲温柔地上前替非晚盖好被子。
非晚瞅着她无微不至的脸,更加警惕,手心发汗:“去将红叶叫来,我有事问她。”
“姑娘,夜深了,你这身子禁不得累,有事明早再说,也不迟这一二个时辰。”碧莲愣了愣,好言相劝。
非晚面不改色地盯了她一眼:“你竟做起我的主来?”
红叶来得很快,旋即将碧莲遣开:“你去花园采新鲜的梅花,回来叫厨房蒸一笼蟹粉梅花包,路上小心,点两盏羊角灯吧。”
碧莲好看的脸都发青了,却立刻应下出去了。
非晚细细地吩咐红叶安排下去。
贼惦记着她的门户,早晚就要对上,若不让贼体味什么是痛,岂不是对不起自己重活一次?
到了半夜,蟹粉梅花包出笼,非晚吃了两口,才放下筷子,果然前院喧闹起来。
“嘭嘭嘭嘭”
寂静的雪夜里,大门被不客气地敲响,登时惊动了整个院子。
非晚立刻穿厚实了,顾不得半夜寒气侵人,紧紧裹着斗篷,步子飞快沿着抄手游廊往正房走。
“自打你们从扬州回来后,我顾这顾那,操碎了心,可万万没想到,你们四房还是出事了!”
“大伯母,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