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阴暗地乜斜着那两人,突然莫名感觉冒犯!
“你想起来了?那我能叫你叶哥哥吗?”
西凉娇眸中期盼化作一泓惊喜,像小酒后的微醺,粉色的星星一眨一眨。
叶倾淮刚要回答,不料西凉娇轻快地转身,一个回旋,从桌子的左侧换到右侧,可在绕过叶倾淮身边时,突然脚下绊到什么,娇躯晃了晃。
就在非晚以为她要摔倒在叶倾淮身上时,只听一声娇吟,西凉娇却朝桌面倒去。
发鬟上的簪子掉在地下,满头乌黑的青丝散乱,铺满桌面。
“哎呀,”
这惊呼令人悬心,只见一个粉盒从西凉娇怀中滚落,香粉全洒出来,竟覆盖了叶倾淮的那册《诗经》封面。
是玉女冰梅粉!
香粉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水晶冻一般柔软。
西凉娇登时慌了,她强撑起窈窕纤细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香粉从书上抹去,可越抹越开,那香膏便完全洇到书中,把书都给打湿了。
到最后手忙脚乱。
“叶哥哥,对不起。”
西凉娇像犯了错的孩子,难过地低下了头,沾满香粉的指尖紧紧地捏着那本《诗经》。
非晚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一切,歪着头陷入沉思。
怎么回事?
卫大英说圣旨下降那天,来的那几位朝臣都是快嘴党,知道她家聘请了西席,便在朝中对她姊妹好一通夸赞,谁知皇上也力赞爹爹家教甚严。
如此一来,京中竟风传她们姊妹秀外慧中,朝臣们纷纷学样,都给自家闺女请了西席读书。
正因如此,小韩氏便想借东风,将大宅几位堂姐塞过来蹭课,从而标榜与嘉楚伯府的姑娘一起读书识礼,对以后说婆家自然有利无害。
可就西凉娇方才的表现,难道叶倾淮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非晚陡然心头乱跳,银牙暗咬。
不慌!
再看看。
“叶哥哥,你用我的吧!”
这时,西凉娇竟拿自己的书与叶倾淮的交换。
非晚认为叶倾淮此时需要帮忙。
一定是。
“六姐姐,男女授受不亲啊。”
她笑嘻嘻地说,又立刻唤来丫鬟们清洗桌面。
就在西凉娇愣神的当儿,非晚用力将那册被香粉浸透的书夺了过来,头也不回地来到火盆边,指尖一松。
“啪嗒,”书掉进火盆里。
整本书都透着淡淡的清香,像抹了香粉的少女。
可惜“哄”地一下,赤红的旺炭登时燃起火苗,顷刻间火舌袭卷书身,洞开的窗户有劲风钻进来,火焰随之伸长,将《诗经》变成一团盛大的火球。
“师兄,你的书烤起来好暖和。”非晚掸了掸手上的灰,对西凉娇眨了眨无辜的眼眸,又转过脸去,挑衅地望着叶倾淮。
西凉娇呆呆地望着她:“七妹妹。”
就在这时,西凉娴叫厨房送了早饭过来。
叶倾淮没事人一般,过去将窗户关了,寒意渐消,他坐在非晚椅子上:“小师妹,来用早饭。”
非晚惴惴不安地走过去,盯着他的眼,可叶倾淮并没有起来,从丫鬟手中接过一条大手巾,替非晚围在脖子上,然后接过盘子,拈起芙蓉糕送到她嘴边。
非晚有点不大适应。
“我饱了。”
“不,你没有!”
叶倾淮固执地继续投喂,顺手理了理她鬓边的发丝。
西凉媚:你们比我还肆无忌惮!
西凉娇:说好的男女授受不亲呢?
门口迟到的西凉婵:天,好大一只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