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报告的顾知夏反而是放松了,报告的内容可谓是十分细致地道出了李公子的死因,也正如原先顾知夏所猜测的那般,死于毒发。
早些时辰杨志安告诉她这李公子是口吐白沫之时她便有些怀疑,现下倒也是证明了果真如她的猜测般,这李公子确是中了毒。
可那李公子中毒的那个时辰,顾知夏清清楚楚的记得,屋内可不单单是她一个人。
思及此处,顾知夏将报告递回给李老爷,同时开口:
“李老爷,你怀疑我自是可以,我也晓得你是爱子心切,可令公子中毒之时,那屋内并非只有我一人,怎得这嫌疑犯却非是我不可了?”
“你休在这公堂之上信口雌黄!那日守门的小厮瞧着那个时辰只有你一人进出了一趟!除了你还能有谁?”
李老爷冷笑了声,“莫不是还有人会那隐匿之术在那小厮眼皮子底下遁走了不成?”
顾知夏闻言眯了眯眼,“那日屋内还有一丫鬟服侍那李公子用药,那小厮当真不曾见过还有他人出入?”
“就知道你这毒妇不会轻易认罪,人我自是带了来,一会儿你可休想要推脱责任!”
知府看这二人均是各执一词,便也随了李老爷的意愿,差使衙吏去寻了那小厮来。
“李老爷,顾言官,你们二位也莫急,待人来了本官自是不会冤枉了好人。”
李老爷哼了声,扭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嗤嗤的喘着粗气。
夏莲闻此急忙走到了顾知夏身侧,扶着她坐下歇息歇息。
没过一会儿,一衙吏领着一小厮便进了门。
那小厮哪见过公堂上这般阵仗,顿时吓得腿软,“噗通”一声更是直直跪了下去。
“小…小人见…见过诸位大人!”
李老爷见自己的人证到了,站起来一把扯住这小厮的衣衫,恶狠狠的道:“你说县令几人去府上那日,巳时时分,都见过谁出入过少爷的卧房?如实说来!”
小厮知道自己的说辞可能会有关自家少爷的死因,心下虽是害怕,倒也是颤巍巍的开了口:
“那日小人在那无门外看守,巳时片刻确实是只瞧见过县令夫人进去过屋内啊!”
“你可莫要伪造证词!”顾知夏闻言盯着他的眼睛开口。
小厮没想到这县令夫人竟在质疑他作伪证,虽是不甚清楚刑文戒律,但他也知道这作伪证怕是要蹲大牢的,当即更是慌了神。
“夫人!小的确实是只见过您进出过少爷屋内,这人命攸关的大事小人自是不敢说谎啊!还请夫人相信小的啊!”
顾知夏盯着他的眼睛瞧了好一会儿,见这小厮眼里虽是惊慌得很,倒也是未曾有过迟疑,想必确实是说了真话。
可这屋内当时确实是有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去?
“李老爷,那日屋内确实是还有一名丫鬟,我本以为是李夫人让人给煎的补药,便未曾多问,现下想来八成是那药里被人下了手脚。”
顾知夏将那日见闻全然告知了去,可刚刚痛失爱子的李老爷又怎会听她这番真心话!
看向自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什么的知府,“知府大人,这案子你打算如何决断?”
知府见顾知夏开口,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折痕的官服,开了口:
“顾言官,这天子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纵然您是皇上御令亲封的四品言官,可这既是杀了人,也当是认罪了才是啊!”
夏莲听他这般说,当即就急了眼:“你胡说些什么?这查都没查就这样定了我家夫人的罪,莫不是收了这李老爷的银钱在这里断昏案不成!”
顾知夏见夏莲急得眼睛都红了,将她拽到说自己身侧,冷冷看了那眼里还透着笑意的知府,开口道:
“无妨,这黑即是黑,白即是白,纵是他说破了天,那李公子得死也不干我的事。”
虽是面上冷静,但顾知夏心下还是疑问连连,他与这知府今日才是初见,怎的就被他给针对上了?
“您说是吧,知府大人。”顾知夏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这边知府正想着太子殿下曾让自己派遣些人将这顾知夏杨志安夫妇给灭了口,虽是不能直接下令将人给斩了,可给人抓起来的权利他还是有的。
此后这顾知夏在那牢房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和他也是扯不到关系的。
闻言赶紧回了神,笑道:“啊,那是自然。可是顾言官,这……毕竟这人证物证齐全,若是不给李家一个交代,这州府衙门的名声可不就臭了吗?
您先担待一番,在那牢里先暂待几日,待我查清这其中的隐情,再还您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