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夏听老板娘说话语气欢快,自己心里也不禁泛出一阵喜悦,等平定了叛乱,她便可以回杨府与家人团聚,以后一家人再也不用分离。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了,酒楼的老板叫来伙计,下楼将大门拴好,之后再回到楼上,扒开窗户缝往外看,看见残忍的场面不禁蹙眉感叹:“你说这都是何苦呢?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谋权篡位,要是没有整这一出,又哪会有今日之祸?现在可好,有了个谋反的罪名,下场还能好?”
老板娘道:“我说当家的,你怎么还为反贼叹起气来了?不论什么样的下场,那都是他自找的,是他咎由自取,自古以来谋朝篡位者,哪个能有好下场的?”
顾知夏不置可否,三皇子确实该死。
天色将亮之时,外面的厮杀逐渐归于止息,顾知夏开窗往下面看去,只见横尸遍地,血染街头。
“我该走了,多谢老板和老板娘收留。”
她还急着进宫一趟,首先确定皇后和太子的安全。
老板娘拉住她道:“外面还乱着呢,姑娘还是再等等吧。”
“没事。”顾知夏冲她微微一笑,披上斗篷下了楼。
街上几乎看不到半个活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令人闻了有要作呕的冲动,顾知夏却顾不得这些,在街边牵了一匹被遗弃的马,立即往皇宫而去。
顾知夏身上有进宫的令牌,且与禁军中不少人都有过往来,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因此进宫也并不难。
“顾大人来得正是时候。”禁军副统领迎上来道。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顾知夏皱眉问。
副统领答道:“皇后和小太子被三皇子劫持了。”
“什么?”顾知夏大惊失色,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怎么会这样?现在情况如何?人在何处?”
“就在金銮殿上,三皇子要求放他出城,否则就杀了皇后和太子,他身边还有几个誓死效忠的手下在,我等也不敢贸然闯入,担心伤了皇后和太子,张大人不在,我等实在拿不了主意。”
“赶紧带我过去。”
顾知夏立即加快步伐,往金銮殿的方向跑去。
两人赶到大殿门口的时候,里面正传出三皇子的怒吼声:“人都死去哪儿了?朕提的要求,究竟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朕便只有跟这母子俩同归于尽了!”
“这可如何是好?”副统领满面焦急,却又不敢进门。
顾知夏想了想,吩咐道:“你们先守在门口,别轻举妄动,我进去跟他谈。”
说罢,便一撩衣摆踏入金殿。
三皇子身穿龙袍,手里拿着佩剑,端坐在龙椅上,见顾知夏进来,脸色黑了几分。
“顾大人,你终于来了,朕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我有什么不敢的?”顾知夏步步走近,目光掠过皇后和太子二人,见他们并无受伤,舒了一口气,“如今被围困的人又不是我。”
“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三皇子霍然起身,发出质问。
顾知夏笑道:“是,当日我进城来与你谈判,为的就是联络城内还忠于先帝的忠义之士,与外面的援军里应外合,攻破城池。”
三皇子望着她,握紧了手里的剑,目光如炬。
“好个里应外合,朕居然被你给骗了!”
“当日我就提醒过殿下,你若早日开城献降,束手就擒,便可减轻罪责,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是你自己不肯听,现如今又能怪谁呢?”顾知夏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三皇子跌坐回龙椅上,内心悔恨万分,怪只怪他太疏忽,竟真以为顾知夏是来谈判的,没有叫人将她看守起来,这才造成今日之祸。
“殿下还是放了皇后与太子吧,莫要再添罪过,”顾知夏见皇后将太子护在怀里,二人眼里惧是惊恐与担忧,颇为于心不忍,不敢再激三皇子,改为用温和的口吻劝说。
“你现在放了他们,还能留得一条命活,要是再执迷不悟,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三皇子突然大笑两声,拔出长剑,指着母子俩,“放了他们,朕还有命活?顾大人,你骗鬼呢!朕已经上过你这张嘴一次当,绝不会再轻易听信你的话,要么立刻给朕安排一辆马车,放朕出宫,要么今日就在殿上,朕先杀了他们,之后再自尽,到时国家没了新帝,我看你们这些人要怎么办!”
顾知夏紧盯着他手里的剑,心揪了起来,这个人被逼到了绝境,说不定还真可能做出疯狂之事,此刻最重要的是将他稳住,保住小太子要紧。
“你别激动,你不就是想平安出城吗?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信守承诺,不可伤害皇后和太子半分,否则你绝对逃不脱!”
三皇子听她这么说,又把剑收了回来,虽然心里在狂喜,面上却丝毫不露,依然板着一张脸,坐回原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