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张氏笑道:“我只是在旁搭把手而已,真正照顾炎儿的是玉儿和小莲她们几个人,哪里谈得上辛苦?”
顾知夏随即又看向站在后面的几个侍女,笑着道:“我不在的时候,多亏你们了,这回我可欠了你们一个大大的人情。”
“夫人这是说哪里话来?我们都是杨府的人,平日受主子们诸多恩惠厚待,自当竭力报答,只是照看小公子,这么点小事而已,何足挂齿?”玉儿笑着说。
小莲也道:“玉儿姐姐说得对,平日都是夫人照顾我们,到了关键时候,我们自然也该帮助夫人才是,否则岂非忘恩负义么?”
另外几人也连声附和。
见状,顾知夏冰冷了近一个月的心总算得到一丝安慰。
这世上重情大于利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对了知夏,你见到三郎了吗?他怎么没与你一同回来?”杨张氏伸头向外头张望,蹙眉问道。
顾知夏有些诧异:“志安身在天牢,我不曾去与他碰面啊,按理说他早该回府了才是,怎么,他竟没有回来么?”
杨张氏摇摇头,忧心道:“不曾,从被抓进去之后,府里就再没有过他的消息,也不知他近况如何。”
看她这副心疼的模样,顾知夏不敢把杨志安在牢中受刑的事说出来,尽管自己一颗心也悬了起来,却还是开口安慰道:“志安到底是托孤大臣,在天牢有些旧识,想来是不会吃亏的,您就别担忧了,说不定他只是因什么事耽搁了,急着去处理,这才暂时没回府,等办完事就回来了。”
“就算是有事,也该派人送个口信回来啊,他难道不知家里人会担心?”杨张氏话里满是责备。
顾知夏又宽慰道:“志安这个人做起事来经常忘我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说不定是忘了,咱们先进屋吧,外面天冷。”
一行人往后院而去。
待回到院子里,顾知夏终究是坐不住,把孩子交给玉儿等人照看,自己又偷偷出了一趟门,纵马赶往天牢。
因为一场战乱,天牢已经空了,犯人全部跑光,狱卒也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年纪大的留下收拾残局。
看来杨志安早已离开,顾知夏翻身下马,跑过去,扯住一个狱卒询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杨志安杨大人往何处去了么?”
狱卒看她一眼,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昨晚天牢实在太乱,我等忙着避难,都不曾留意,杨大人敢是趁乱逃了吧?”
顾知夏只好又往皇宫去,然而问过守门的侍卫,又得知杨志安并没有露过面。
他会去哪儿呢?希望不是出了事才好。
最后,顾知夏只好找上李亮。
李亮本来正忙着安顿叛军俘虏,听闻杨志安不知去处,也跟着着急,于是赶紧带人在城中进行搜寻,但把皇城每个角落都搜遍,还是没有找到人。
杨志安必然是出了皇城,但这个节骨眼下,他是不可能自己出去的,那边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被人劫走的。
“奇了怪了,什么人会劫杨大人呢?目的又是什么?他又不是太子和皇后,劫走他能有什么好处?”
“也不一定要得好处,也可能是寻仇呢?”顾知夏幽幽道,她已想到了什么。
“夫人是不是猜到什么人抓走杨大人了?”李亮连忙问。
顾知夏皱眉道:“只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否则志安恐怕凶多吉少。”
但是,事情往往不会遵从人愿,第二天的黄昏,当顾知夏在府里焦急等待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信里面的内容是说,杨志安被现正在香山,要求顾知夏单独去见,否则便杀了他。
署名——姜蕙。
“又是姜蕙!这个女人究竟还要祸害我杨家到什么时候?”杨张氏气得青筋都暴了出来,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背过去,“枉我当年把她当做亲女儿看待,救她性命,护她周全,如今她却反过来害我儿子,世上怎会有此等恩将仇报之人?”
顾知夏将杨张氏扶住,一边开解,一边思索如何救人。
“娘,您别担心,既然姜蕙写明要我前去,就一定会先留着志安性命,至少短时间内,志安还是安全的。”
侍女递来茶水,让杨张氏喝了,这才令她稍微冷静下来。
“夫人,您该不会是真要单独前去吧?”李亮急切道,“这摆明是那女人设好的陷阱,就等着你去跳呢,你去了她也不会放过杨大人,反而很可能会把你们两人一并杀了,您可千万不能冒这个险。”
“可我若不去,志安却必死无疑。”顾知夏岂能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只是杨志安是她的丈夫,再大的险她也得冒,倘若现在她与杨志安的处境互换,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