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天河与汐禾的故事,流火大致也知道,然而他认为,自己和杨澜之间的事,与他们是全然不同的。
那时天河虽有意疏远汐禾,但心里到底装着这个人,可杨澜心中并没有他,她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他能如何?难道要死皮赖脸地缠着她?
喜欢一个人是该主动,却不是连自己都要失去。
“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倒是你自己,有些事过去这么多年,就不要再记着念着了,还是放下吧,好好活下去。”
天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说:“放心,我会的。”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天快要亮时,才回到山洞内歇息。
待杨澜醒来时,外面已然艳阳高照,她揉了揉眼睛,起身伸了个懒腰,转头一看,洞内已无人,不由心头一沉,皱眉想,那两个家伙,该不是把她抛下了吧?也太不讲义气了!
于是快步追出去。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艳阳下,流火捧着一捧野果徐徐走来。
他的脸色还是苍白,但比昨天刚受伤那会儿已好看多了,似乎是在思索什么,眉头皱得很紧,但一见杨澜出来,立马就喜笑颜开了。
那笑容比天上的日光还灿烂。
“醒了?一定饿了吧,我摘了些果子来,先吃些充充饥。”说着,流火将野果捧到杨澜面前。
杨澜拿了一个,蹙眉道:“你身上还有伤,乱走什么?果子我可以去摘嘛。”
流火笑道:“没事,我的伤并不重,虽还用不得内力,但做这点小事不成问题。”
两人进了山洞,坐下说话。
“天河呢?”
“他天刚亮时已经离开了,当时你在睡,就没吵醒你。”
杨澜没有再多问,反正她跟天河那人也并没有太深的交情,离开就离开吧。
“你有什么打算?”
流火顿了顿,答道:“暂时没什么打算,先去附近的镇上安顿,把伤养好了再说。”
“你呢?应该回去跟家人团聚了吧?算算时间,你出来也很久了。”
“时间久不久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瞎操心!”杨澜嘴里嘟囔,心口忽然堵得慌,也不知是何缘故。
“是啊,确实与我无关。”流火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我这个人啊,有时候就是太爱管闲事了,不过放心,以后天各一方,你就不用再被我烦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令人心里不舒服,杨澜忍不住垮下脸来,顿时觉得手里的野果一点味道都没有了,不如不吃。
“我等你伤好了再走。”
反正解药昨天就已经给小幺了,再没什么要事去做,留下来再陪流火几天,等他伤好了,自己也好放心。
“其实你不必如此,我没事。”流火却希望她早日离开,别再管自己。
杨澜啃完最后一口果肉,道:“我知道你没事,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不看着你把伤养好,我总是不放心。”
流火心头涌入一股暖流,整颗心都要被融化了一般,暖得令他承受不来。
他总是这样,但凡杨澜表现出一点对他的关心,就会感动得不行,然后对这人越发舍不得。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狠下心来,要不然他这辈子都放不下这丫头了。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都说我没事,你听不懂吗?”
杨澜一愣,弄不清这人突如其来的发火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没事,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只是关心你而已,又不是要害你,这么激动,吃错药了不成?”
流火气得转过头去,把心一横,“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以后都不需要了,你走吧。”
“现在就走?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呢。”杨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这次在流火面前竟这么耐心,他态度这般恶劣,也没怎么被激怒,更多的还是关心。
“我的伤好与不好,与你无关,”流火背过身去,索性不再看她,咬牙道:“从认识你以来,我先是执行任务失败,后又双目失明,好不容易复明了吧,又被抓回暗阁,差点被迫娶了萧冷秋,如今还身受重伤,我就是跟你走的太近了,一直以来才碰上这么多的倒霉事,远离你倒还好些。”
“你给我走,立刻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你……”
这番话可谓十足伤人了,杨澜纵然有意克制脾气,却也经不住这样的刺激,但偏偏,流火说的都是事实,碰上她之后,流火再也没遇过好事,她想反驳他,却始终开不了口。
终是无话反驳。
“好,你既然这么不愿意看到我,我也不便在这里碍你的眼了,我走就是。”
说罢,她最后看了流火的背影一眼,拿上自己的佩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