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很快听不见,流火心如刀割,不禁泪眼朦胧。
心口一疼,身上的伤就带着也叫嚣了起来,胸闷气短,内气开始紊乱,头晕眼也花,他扶着墙,勉力稳住身子,一股热流却翻涌而上,直冲喉咙,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昨天被萧冷秋打的那一下掌着实不轻,只是之前在杨澜和天河面前不得不故作轻松,忍住了而已,现在身边没了人,无需再忍,也忍不住了。
浑身没了力,流火任由自己倒在地上,心想,或许这是真是走到尽头了吧。
终究还是没能重新做人。
眼前事物渐渐模糊,意识也逐渐不清楚,就在要昏过去时,他听得有人在耳边喊:“流火?流火?”
好像是杨澜的声音?可那怎么可能?杨澜不是已经走了吗?一定是他临死之前,出现幻觉了。
流火动了动眼皮,竟真的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你……”
“流火,你一定要撑住!”杨澜一边给流火输真气,一边跟他说话,“不准睡,否则不管上天堂也好,还是下地狱也罢,我都不会放过你,听见没有?”
原本,流火是真觉得自己不行了,但经过杨澜输了会儿真气后,意识就被拉了回来,脑子清醒许多,“你怎么回来了?”
杨澜才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放心不下才折返回来的,于是搪塞道:“我落了一样东西在这里,回来取,没想到刚到就看见你倒在地上,要死不活的了。”
“你说你,伤的这么重还要逞强,非装得那么好,让我以为你真没事,结果我一走就不行了,这又是何苦?折腾你自己,还是折腾我呢?”
“我怎么敢折腾你?”流火不禁苦笑,“我是不想你担心罢了,你这人,怎么老是不领情呢?”
杨澜把他扶着,靠到墙上,心里是又气又恼,同时又心疼,“有的人连自己的命都不知道珍惜,我怎么领情?”
见他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遂掏出手帕,动作轻缓地给他擦拭着。
“我费了老大的劲,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暗阁里救出来,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你好好活着,你要是就这样死了,能对得起我么?嗯?”
这丫头还真是少有这么温柔啊,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流火闭上眼,享受着此刻难得的温馨宁静。
过得少时,终于睁开眼来,脑袋又清明不少。
“我好多了,再歇一阵子就好,你不用担心,拿了东西就走吧。”
杨澜简直快要被他气疯,咬牙切齿道:“要不是看在你是个伤患的份上,老娘一巴掌呼死你!”
流火疑惑道:“我又怎么了?不就是让你走吗?这也是不想给你添麻烦,走吧。”
“你都这样了,我能走吗?”杨澜剜了他一眼,“先歇会儿吧,等你好些了,咱们离开这里,去最近的小镇上看大夫。”
“不……”
“别再说不用,我说要就要,你说了不算。”
流火还未拒绝,就被杨澜打断了话,看她这副凶巴巴的模样,好像要吃人一般,他心头一凛,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
休息了一个时辰的样子,两人离开山洞,赶到附近的镇上时,天已经快黑了。
杨澜扶着流火进了一家医馆,让大夫给他治了剑伤与内伤,再开几副内外伤的药,这才寻了家客栈安顿。
“你自己先把这外敷药给抹上,我去看看厨房的药熬好了没有。”
没好气地叮嘱了一句后,杨澜便离开客房,下楼去了后厨。
流火将手臂上缠着的布小心揭开,看着缝好的针线,倒抽一口凉气,这剑伤很深,伤及了筋骨,痛起来是真要命。
忍着疼把药抹上,放下衣袖,靠在床头喘息。
直到听见脚步声进来,才勉力睁开眼皮,朝来人望去。
“我可以自己来,你早些去休息吧。”
“你手臂伤得这么重,怎么自己来?”杨澜端着药坐过去,虽然嘴上不饶人,眼里却是充满关切的。
用汤匙在碗里搅了搅,舀了一勺药递到流火嘴边。
“张嘴。”
“我自己来。”
流火伸手去接,却被杨澜躲过,“你要是再不配合,我就只有动粗了。”
“你要怎么样?”
杨澜哼了哼,说:“把你绑起来,让你动弹不得,任由我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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