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乘着势头,再度挥师北进,兵锋直指宛城,试图扩大战果。
可在宛城,义军遭到了当朝名将严尤和陈茂的顽固抵抗。刘縯率军将宛城团团包围,一时却拿它不下。
正当此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却开始在义军中蔓延。本来宛城久攻不下,刘縯就心急如焚,此时再添瘟疫,更让刘縯寝食不安,焦急万分。
“你再去看看?”主帐中,刘縯坐立不安,指使刘稷去探查一下将士情况。
“南阳城中大夫都请过来了,试了几十个方子,怎么还是不见起色。”刘秀也拍腿焦急道。
刘稷叹道:“这场伤风瘟疫,又不知要夺取多少将士性命。”
王匡道:“五年前,绿林军起势之时,就是因为一场伤风瘟疫分崩离析,分解成了现在的新市兵和平林兵。现在绿林联军刚刚站稳脚,却再遭瘟疫,难道我们所为被鬼神所忌。”
刘秀道:“王公切莫说这等丧气话,瘟疫本是节气不和,寒暑交替,导致阴阳失位,加之连番攻占,将士疲惫,不敌雾露寒霜才致这场疾病,什么鬼神作祟都是虚妄之语。”
傅青云静静听着,知道伤风对当世来说,就是大瘟疫,无疑绝症。刘秀虽然尚不知有病菌病毒之说,但他能够不为迷信所惑,分析入理透彻,却是让人刮目相看。
“但现在这么多将士病倒,这可如何是好?”刘縯焦心道。
“我们楚地有个宋氏神医家族,专治伤风瘟疫,可惜得罪了当地大员,被全部问斩了。”王常叹道。
“宋氏?”王常一言惊醒傅青云,山庄宋伯宋堂主不正是宋氏神医家族的吗。傅青云惊喜道:“宋氏还有传人,正在楚戟山庄中。”
“啊!”刘縯大喜,过来牵着傅青云的手道:“青云,你真是我的福星,这下儿郎们有救了。”
傅青云道:“大哥,事不宜迟,我就马上动身。”
傅青云策马奔回棘阳,叫上琯琯,两人立即动身往神农架十万大山赶去。
小兽康康十分灵性,侦查敌情时比斥候还好用,应刘秀请求,傅青云就将小兽康康留在了军营。
……
武当县是从北线进入神农架的最后一个市镇,天黑之时,两人赶到武当县,准备就在县城客栈落脚。
武当县偏安一角,正好位于太和门脚下,远离兵连祸结的乱世,倒是显得格外的繁华。一进城门,就见十字长街两边大红灯笼高悬,亮如白昼。大街上,五湖四海的侠客游士,夹杂各种乡音的难民,还有躲避战祸的豪绅富贾,熙熙攘攘,人车不绝如缕。
太和门弟子个个神采奕奕,衣带飘飘,两三人一组,手提宝剑穿梭于大街小巷,维护武当县社会治安。所以县城里侠客游士虽多,却还算规矩,没有人愿意去触太和门的霉头。
傅青云和琯琯定下一间客栈,用了晚餐,琯琯拉着傅青云去街上闲逛,不想错过这么热闹的场景。
琯琯一袭白色罗衫,乌黑的秀发结了个美人髻,一撮刘海飘在额前,容色清丽妩媚,明珠美玉一般,当真比画中仙子还要美艳三分,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再看她身边,一个男子轩昂俊伟,眉目清朗,双眸犹如点墨,透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又让哪些登徒子无不自惭形秽黯然退去。
琯琯在夜市摊位上流连,不时挑选一些喜欢的小玩意,开心之极。傅青云则静静的跟在身边,望着她娇痴顽皮,天真烂漫的模样,心里无限惬意。
俩人正逛着,忽然一声暴喝响起:“拦住他们!”
傅青云转头一看,见前方左首一栋悬挂“聚宝楼”牌匾的二层阁楼前,十几个手持长剑的大汉冲出来将一个紫袍老者团团围住,紫袍老者身旁站着一个紫发男子,正是崔紫山。
那个紫袍老者个头不高,一头白发,脸上皱纹如同树皮,双眼却精光刺目,不见丝毫龙钟老态,活像一只老乌龟,怕是有近百岁年龄。
琯琯也回头看过去,拉着傅青云的手蓦地一颤,小声道:“快走!”
傅青云心知有异,赶紧跟着琯琯背向“聚宝楼”溜走。
两人混在人群中疾走,转过一个墙角方停下来。傅青云感觉到琯琯手心的冷汗,诧异道:“琯儿,怎么那?”
琯琯娇.喘吁吁道:“那个老贼,就是外号‘地魔’的黎家老祖黎元贞,是我爷爷的大对头。”
“和你爷爷一样厉害?”傅青云惊诧道。他现在已经知道琯琯的爷爷,正是魔岛神王殿殿主皇天玑,武功绝世,却不知地魔为何许人。
“哼,当世除了终南山紫虚真人和青羊观那个牛鼻子老道,谁又能放在我爷爷眼里。但这个地魔老贼,阴险毒辣,武功也不可小觑,非你我能敌。”琯琯道。
琯琯又道:“黎家为了与皇家争夺神王殿大位,机关算尽,又剑走偏锋堕入魔道。这个地魔老贼,武功虽然高得吓人,却不敢出来走动,生怕我爷爷掀了他的老巢,怎么今日竟然出现在这里,还和崔紫山在一起?”
“我们看看他搞什么名堂?”傅青云道。
琯琯点点头,俩人就藏身墙角,偷偷往外探望。
只见地魔黎元贞双眸微阖,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手执长剑气势汹汹的十几个壮汉。而崔紫山也是一脸从容,气定神闲的看着“聚宝楼”门口一个身着蜀锦的肥胖中年。
周围的行人眼见有热闹看,瞬间涌过去站得远远的围观,指手画脚。
尚未动手,人群一阵骚动,几个衣带飘飘,手执宝剑的太和门弟子飞身掠过人群,领头的正是被傅青云打了一耳光的汪海龙,太和门掌门洛云天的亲传弟子。
“罗掌柜,怎么回事?”汪海龙旁若无人的向那身着蜀锦的肥胖中年发问道。
罗掌柜赶紧快跑几步,来到汪海龙跟前抱拳恭敬一礼,指着黎元贞哭丧着脸道:“汪少侠,这个老东西看中了我们的镇店之宝,非要强买强卖,我们不从,他竟将我‘聚宝楼’砸了个稀烂,所有藏宝碎了一地。”
“大胆,竟敢在太和门脚下撒野!”汪海龙一摆衣襟,“锵”地抽出宝剑,指着黎元贞怒不可遏的喝道。
“你待怎地?”黎元贞轻描淡写的说道。
“有钱赔钱、没钱留命!”汪海龙盛气凌人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