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晚眠……”他不理。
“阿眠……”还是没反应。
“小风子……不要这样啊……吃白饭会被老板抓去做苦力的……小风子你人最好了,要不了你几两银子的。”枯茗抓着他的袖子装腔抽泣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先闭上眼睛。”风晚眠转过身来,一边用干净的衣袖拭去她眼角的眼花,一边宠溺地说道。
“嗯。”枯茗乖乖地闭上了双眼。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重物插入了她的发间。
“好了。”
枯茗睁开眼,抬起手小心地触摸,感知到是一支嵌着珍珠的发簪。想必不会廉价。
“我就说阿眠最好了。”枯茗说着。待风晚眠反应过来,人已出了厢房,“你不要银子付账了么?”他在后边奇道。
“你方才不是给了吗?”枯若走上前瞪大眼睛问道,顺手拔下了发簪,在他面前一晃。
风晚眠的脸又黑了,枯茗吓得迅速想要转身逃开。却不料他已经迅速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一手从她的手中夺过发簪,狠狠地掷于地上,然后不再言语,独自甩袖离去。
珍珠在地板上弹跳的声音,每一下都紧紧扣着枯茗的心弦。她呆呆地看着地上散落的,心好像沉入了谷底,凉凉的,好难受。
只不过是一个玩笑,你又何必如此当真。
是夜,华灯初上。
晴明阁内。风晚眠刚进来,还没表明来意,重鹤却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望天,然后一脸失望地关上房门说道:“还想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可惜已经下山了。”还不住地摇着头。
“你的脑袋再乱晃,信不信我把它拧下来?”风晚眠铁青着脸,说道。
“信,信。”重鹤头如捣蒜,可依旧一副涎皮赖脸,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说吧,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重鹤坐下,给自各儿倒了杯茶。
“你看看,这还能修不?”风晚眠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在桌面上打开,正是已是七零八落了的珍珠发簪。原来,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想来想去还是迅速回了“天涯倦客”,拾回了因他的冲动而摔得不成形的发簪。之所以还能辩认出它的原貌,只因一颗小珍珠从包裹中滚出,滑出桌面,落在了地上。
“这……”重鹤捏着从桌上滚落的小珍珠,再在包裹里来回挑拨,本想说,有点困难,再一瞅风晚眠不善的脸色,只好道:“我试试……”
“十五以前修好给我,不然……这个月的月钱能不能入你的口袋,就很难说了。”风晚眠站起身来,对着重鹤说道。
“十五?”重鹤急着站起来,差点抖落桌上的碎片,连忙用双手护住,“不是开玩笑吧,老哥?”知不知到这难度有多大,还不如直接回原来的地方买一个。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风晚眠也没回头,打开了房门,任寒风袭入,吹得他衣角翻滚,几缕垂下的发丝也全被抚回。
“快走,快走,帮爷把门带上。”重鹤双手环抱,直打哆嗦,在背后赶人。天,他可只穿了件里衣啊。
风晚眠阖上门走出来,一脸暗淡的伏烟就迎了上来。“爷。”伏烟低下头,恭敬地称呼。“这种事,不允许再发生,自己下去领罚吧。”风晚眠冷冷地道,吐出的字,马上就在风中冻成了冰块。
“可是,爷。都是那丫头坏事……”伏烟抬头,不满他的偏袒。
“下次不许再这么贸然。下去吧。”风晚眠似很是疲倦的样子,闭上眼,挥了挥手示意。
“是。属下告退。”伏烟知他的脾气,不再多言。
风晚眠直立在寒风里,任风从自己身上划过。双手负于身后,抬头仰望,夜空皎洁,明月将圆。
临华殿。
“二殿下,老臣从衣袍上残留的汤渍中发现,此羹汤确实被人下了药,而且……”精于药理的侯太医伏跪与地上,谨慎地禀报。
“说下去。”
“而且汤中还参杂了少许曼陀罗花粉,有魅惑人心之效。”侯太医低首道。
“下去罢。”萧宣颔首,侯太医跪着倒退几步,起身离去。
“你那边进展如何?”萧宣侧身问着殿旁,方才一言不发的男子。他的皮肤黝黑,却身材魁梧,一双眼睛却是有力而灵动。“一切正常。”他出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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