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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遛狗(1 / 2)

(猫扑中文)子早些回王府,人家都请上门来了,王妃可是理都没理呢。”

老夫人的脸沉沉的,伏老夫人也握紧了手里的佛珠,站起身子,由元妈妈扶着就出了屋子,更是气的老夫人直喘气。

马车一路往南禅寺去,路上的风景煞是优美,宛清掀了点点的帘子往外瞅,有些怀念在王府外的日子了,哪里用的着整日的勾心斗角,气个你死我活的。

南禅寺在山顶上,路上不少上香的行人,马车倒也不颠簸,只是才到半山腰,马车就停了下来,宛清正诧异呢,就听王妃道,“下车吧。”

宛清眨巴了一下眼睛,忙下了车,然后扶着王妃下来,王妃瞅了瞅四下的风景,牵着宛清就往前头走,那边是一颗大树,很茂盛,树荫围了好大一圈,清风袭人,王妃站在树底下,玉蓉忙拿帕子垫着了,然后坐了下来,就看着远处,也不说话。

宛清见她这么宁静,也就没说话打扰了,瞧王妃样子,很熟悉很喜欢这里呢,宛清走过去问玉蓉,“王妃常来这里?”

玉蓉点点头,“王妃每月都会来这里一趟,小坐一个多时辰就走,有时候只是看着那片空地发呆,不知道为什么。”

这么个地方,宛清也喜欢,只是看着那片空地,宛清就诧异了,地下有什么宝贝不成,宛清盯着瞄了好长时间,也没瞧出什么不一样来,只得坐在那里,不过这虽是半山腰,但是这里却是偏了点儿,上山的那条路很难瞅到这边,不过倒是可以看到差不多半个京都的样子了。

宛清想着,又往南禅寺顶上瞅了瞅,瞧不见,宛清只得作罢,猜测王妃估计是吹够风才去寺里,便坐下来吹风听蝉鸣,渐渐的竟打起了瞌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听得王妃的轻唤声,宛清这才睁眼,有些讪讪的,见王妃身边还立着个光头小和尚,宛清眼睛眨了两下,就听王妃道,“慧海大师让你去一趟呢。”

慧海大师,额,让她去一趟,不该是她主动去找他么,怎么反倒是他找上门来了,宛清疑惑的眨了两下眼睛,不过总归是见到人就是了,听说慧海大师可不是每个人都见的,就是皇上来了,也得看他心情的呢,这么剽悍的大师竟然主动找她,宛清想着就更是诧异了,不是要给她算命吧,听老太太说他算的很准呢,不知道能不能算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宛清想着,二夫人因为他含糊不清的一句话吃了那么些苦头,嘴就撅了起来,狗屁大师还差不多,还不是说些一也行二也可以的话糊弄糊弄人,宛清想着,轻耸了一下鼻子,轻提裙摆跟着小和尚往南禅寺走,梳云跟在后头,竹云和玉蓉留下照顾王妃。

一路由小和尚领着进了座禅房,推开门进去,里面坐着个头发乌黑的男子,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长的仪表堂堂的,要是站屋顶上,吹着风,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宛清往左边瞅瞅,没人,往右边瞅瞅,没人,回头正准备问小和尚,小和尚人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就连梳云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那男子瞅宛清警惕的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别找了,我就是慧海大师。”

宛清听得嘴角那个扯啊,上下左右扫描了他一遍,“你确定,你没糊弄我?出家不打诳语。”

那男子眼皮一翻,毫不犹豫的扔了宛清一大白眼,随即转过身继续斟茶,随口问了一句,“琉璃是你制的?”

宛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瞅着他道,“你不是大师吗,这些东西不是都会算么,干嘛还问我?”

男子被问的一窘,宛清大胆的上前一步,男子突然的转身,手里拿着个东西指着宛清的脖子,宛清那个吓啊,当机立定不敢乱动,手都攒紧了,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个画轴,宛清眨了两下,貌似没听说有拿画轴杀人的好像,这里是南禅寺,他应该没那个胆子杀人吧?要是他真的行凶,她求救有用么?

男子蹙眉瞅着宛清,见她半天不动,忍不住开口,“拿着。”

宛清听得直眨眼,瞥了一眼画轴去扫他,小心的问道,“你不是要杀我?”

男子被宛清弄晕了,白眼一翻,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师兄不会认错人了吧,“拿着,这是大师给你的。”

说完,东西塞到宛清手里,摇头叹息翻袖而去,大有替他师兄遇人不淑而惋惜的意思,宛清嘴角那个扯啊,不是慧海大师找她么,人咧,半天就见到一个冒牌货,宛清好奇的打开画轴,上面的一首诗让宛清愣住: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不是苏轼的《水调歌头》么,怎么会出现在这,是谁留下来的,给她做什么啊,宛清追出去,哪里还见到男子的身影,只见到方才领路的小和尚,忙拽了他,问,“方才那人是谁?”

小和尚瞅着宛清拽他的手,不语,宛清只得松开,只见他一本正经的行礼道,“方才那是慧海大师的师弟,胡诌师叔。”

胡诌,宛清听得嘴角那叫一个扯,“那慧海大师呢?人在哪儿?”

小和尚又是一礼,“大师他远游去了,施主没什么事,小僧就告辞了。”

宛清撇撇嘴,将手里的画卷卷好,带着梳云沿着来时的路往前头走,离王妃那儿不远的时候,宛清听到一阵打斗声,宛清心下一惊,忙走过去,只捕捉到几个黑衣而逃的身影,竹云见宛清和梳云来了,眼圈红红的,忙上前道,“少奶奶,您没事吧?”

宛清摇摇头,瞅瞅地上的七八具尸体,眉头紧蹙,那边玉蓉正扶着王妃过来,王妃脸色有些惨白,宛清忙过去扶着她,轻唤道,“母妃?”

王妃拍了拍宛清的手示意她没事,转而瞥眼见其余几个暗卫,眸底有些疑惑,宛清见了便道,“那是相公派来保护我们的。”

竹云见那些暗卫有些受了伤,忙从小包袱里拿出药来,给他们包扎了,王妃见竹云那么纯熟的手法,有些疑惑,但也没问,只是挤出来一抹笑,“这里不大安全,我们回去吧。”说完,回头瞥了一眼那地儿,看见一大块的血迹,眸底闪了闪,有一抹痛色一闪而逝。

宛清也觉得这里不大安全,扶着王妃上了马车,那边竹云梳云帮着暗卫上了药后,就追着宛清走,突然眼睛被什么闪了一下,竹云眼睛扫去,就见到青翠的草蔓里掩着什么,忙过去拾了起来,翻开一看,脸色就有些沉。

忙追着宛清,隔着车帘道,“少奶奶,奴婢方才在路边捡到一样东西。”

宛清掀了帘子,瞅了一眼,眼神微冷,“收好了,回去交给爷,让他处置。”

竹云梳云点头,就往后面的马车走去,宛清说的小声,王妃也听见了,眼睛瞥去的时候,却是没有见到竹云手上的东西,只是宛清的话让她有些蹙眉,“今儿这事还是不要跟宸儿说吧。”

宛清嘟嘴,有些为难的道,“不让相公知道怕是不行,那些暗卫只听相公的话呢,我们不都没事么,但是该查的事还得查。”

王妃轻轻的拍了宛清的头,轻声道,“宸儿是不是好了?”

宛清听得一怔,也知道莫流宸出去一趟回来自然跟一直在王府里呆着有些区别,就是那份气质也变了不少,就是装惯了的,过了几个月无拘无束的生活也要变化不少,更何况王妃从小就陪着他长大,哪怕是一丝细微的变化也难逃王妃的眼睛吧,所以为了不被发现,宛清现在都甚少让他陪着去王妃屋里,再者他确实不大喜欢坐轮椅,出了观景楼就必须坐,一个腿残了几年的人一遭站起来,心里对轮椅有多厌恶可想而知了。

想不到王妃还是发现了,宛清想着竹云方才给她看的东西,点点头道,“相公脑子里的淤血逐渐消失,估计不出半年就能好了。”半年时间应该能收拾干净他们吧?

王妃听得眼睛就模糊了,紧紧的拽着宛清的手,急切的问道,“那腿呢,还有好的希望么?”

宛清瞅着王妃眼里迫切的希望,宛清只觉得为难,要她怎么回答,已经好了啊,宛清半天不说话,王妃眼睛就黯了下去,怕是没希望了吧,要是能治好,那些年不早就治好了,王妃拍拍宛清的手,嘴角的笑有些僵硬还有些失望,宛清紧握着她,正想送上一朵宽慰的笑。

突然,咻的一声利箭穿破车帘射了进来,直直的从王妃和宛清之前穿过,在马车上坐着震动,宛清心下一骇,外面打斗的声音就传了来。

宛清掀了帘子往外头瞧,虽然她是没近距离的接触过杀手,但是宛清知道这一回的杀手比之前的厉害不少,之前七八个暗卫杀了好几个人,受伤的不过就两个,这会子受伤的就不止了,宛清越瞧越是心惊,不知道她到底触及到了什么,让人几次三番的下手,宛清摸了摸左手腕上的镯子,那里面藏着几根针,只是距离太远了点,她怕射不中。

宛清捏紧了手,她等,等他们近前,只是宛清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他们上来,倒是瞅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面上一喜,可不正是莫翌轩和阮文浩么,那两人的武功,宛清可是见识过的,有他们相助,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宛清放心的把镯子套在手上,果然,没一刻钟,那些暗卫就倒地不起,宛清想到什么忙掀了帘子道,“不许他们自杀……”

宛清话还没说,那几个暗卫已经口吐黑血了,宛清扯扯嘴角,趴在车门处瞅着,人就这么死了,宛清一阵失望,莫翌轩知道宛清想说的什么,弯腰下去探查了一下,脸色有些沉重,问宛清道,“你得罪宫里什么人了吗?”

宛清听得一怔,指了指地上的死尸,“你是说那些人都是宫里的暗卫?”

莫翌轩点点头,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得罪宫里人,可这些暗卫用的武器只供应皇宫里的暗卫,上一次无意间他听父王说的,应该错不了,阮文浩也瞅着宛清,更是透过车帘子去瞅里面,宛清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阮大公子是想见我母妃么?”

阮文浩听得直摇头,脸有些微微红,笑的那叫一个招摇,“不是,我在想今儿救了你,回头让小宸好好谢谢我啊,恩,得请我在醉扶归大吃一顿,别忘了把话传给他啊。”

宛清点点头应下,又朝莫翌轩点头致谢,两人打马让路,车夫便架着马继续往前头走,莫翌轩瞅着马车走远,阮文浩一鞭子挥在他的马屁股上,“既然想见,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把握。”

莫翌轩猝不及防的被马带着往前走,跑了几步后,就勒紧了缰绳,回头瞪了他道,“不许胡说。”

阮文浩被瞪的无辜极了,耷拉着眼皮,“你不去算了,我护送他们回去,没准还能蹭顿饭呢,别说皇宫里的臭豆腐味道真是不错呢,听说就是小宸媳妇送进皇宫的呢,王府里肯定有。”

说完,打马悠悠的跟在宛清他们马车后头,莫翌轩知道他这是担心还有人暗杀,莫翌轩回头瞅着地上倒着的暗卫,还有一两个正查看的护卫,两腿夹了一下马肚子,追上阮文浩,两人送了宛清一段路程,就转了道。

宛清回到王府,便吩咐竹云梳云去准备压惊的汤药,自己则去了观景楼的书房,莫翌轩见宛清,忙抱紧了她,急切的问道,“可伤到了?”

宛清摇摇头,“没有,母妃也没有,相公,你瞧。”

宛清手里拿着两只不一样的箭,原以为刺杀的是两批人,宛清解下马车里的箭和暗卫身上的箭一对比,才发现根本不一样,箭头的流线不一样,木头的材质也不一样,莫流宸点点头,握紧了两只箭,对宛清道,“伏击的是两方人,一方只放了只箭就走了。”

宛清猜走的一方肯定是知道那里还有伏击的人,所以放了一箭,能杀死她们最好,就算杀不死,也打草惊蛇了,躲在暗处的那一只就藏不下去了,宛清抿紧了唇瓣,幸好她福大命大,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活着站在这里了,还有母妃,从暗杀起到下车,宛清没见王妃说过一句话,还让宛清先回来了。

宛清忙将怀里竹云捡到的令牌交道莫流宸手里,莫流宸瞅着令牌上的宁字,目露杀意,“相公,你觉得这事跟大哥跟铁匣子有没有关系?”

或许就是因为铁匣子是他们找回来的,更是明着要求,若是没有二十万两,谁也别想拿走铁匣子,他们才动了杀机,铁匣子是王府的,王爷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皇上拿走,若是王妃和她出了事,依着莫流宸一个半傻子又是个残腿的,哪里敌得过他们?

可是三方人马,宛清就吃不准是谁了,不过就是一个打不开的铁匣子罢了,王爷也给了他们了,是他们没那个能力护住,王爷要给他们,他们就动杀机,宛清捏紧了拳头,“相公,这个铁匣子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出去,没准就能牵出当年的事呢。”就算不能牵出来,她和王妃的命也不是他们想取就取的,害她命者,她不会姑息。

莫流宸点点头,那边竹云来敲门,“少奶奶,压惊的汤药准备好了。”

宛清听了便道,“相公,我去母妃那里一趟。”

宛清带着梳云到了王妃屋子,玉蓉守在门口,见宛清端着汤药来,阻拦道,“少奶奶,镇国公夫人来了,王妃嘱咐不准让任何人进去。”

宛清眼睛眨了眨,镇国公夫人来的好快,依着国公府到王府也要段时间,她们回来不过就是熬了点汤药的功夫,宛清点头笑道,“我应当不算是任何人,你让开,母妃今儿受了惊必须将汤药趁热喝下去,不然晚上睡觉非得惊出一身冷汗不可,你放心,母妃怪罪下来,我担着。”

玉蓉瞅了瞅宛清端着的药,有些为难,可见宛清就等着她让路,玉蓉想着王妃那么疼爱她,想了想,还是让了开,不过进去的只有宛清,竹云守在外头。

屋子里空荡荡的,丫鬟全都在屋外,宛清步子迈的小,往王妃的内屋走去,门口就听见王妃声音,有些大,还有些气愤,更带着一丝的哭腔,“你到底还想我怎么做?”

接下来便是国公夫人的声音,有些压抑,更有些凌厉,“云谨,当初是娘对不住你,可你要不嫁给王爷就得嫁给皇上,你这性子根在宫里呆不久,娘是为你好,如今你大姐和七皇子正是关键时候,你就不能帮帮她?”

王妃听为她好,嘴角划过一丝讥讽的笑来,为她好,到底是为了镇国公府好还是为了大姐好,王妃抬眸看着国公夫人,“娘,你实话告诉我,祖母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当初我明白的将四片雪莲叶交给了大姐,为何祖母吃下去的只有三片,那一片去了哪里?”

国公夫人听得眼睛闪了闪,撇过头去,“你大姐说你只给了她三片,我哪里知道,当初慧海大师给了你一整株,你偏要拿去救人,这才……”

王妃听得心窒,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呢喃道,“是,是我不该拿去救人,是我害死了祖母,这么多年我也受到了惩罚,你还想我怎么做?”

国公夫人瞅着王妃哭红了眼睛,有一瞬间的心软,最后还是道,“当初你是不是戴着云香珠,你大姐让我将簪子拿给她。”

王妃听了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她将皇上和王爷当猴耍了二十年还不够,还要继续耍下去吗?”

国公夫人听得一鄂,嚅着唇瓣道,“不继续还有别的选择吗,欺君之罪不当你大姐完了,就连整个国公府也得跟着陪葬,当初要不是因为你一时心软,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来,你大姐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了皇上的宠爱,她……”

王妃听的嘴角脸笑都挤不出一丝,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为她,无论如何错的都是她,她心软是错,大姐鬼迷心窍就有理了,王妃无力的道,“云香珠我给了宛清,今儿她派人来杀我时被宛清弄丢了。”

国公夫人听得怔住,有一丝的不相信,“她要杀你?”

王妃闭了眼睛,半晌才道,“去问她吧,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已经二十年了,今儿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忍了。”

王妃说完,拿帕子擦了擦眼睛,将帕子扔在了小几上,抬步就往外走,宛清正趴在门上呢,王妃开门时,宛清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谁让王妃步子迈的安稳,其实宛清也没想过躲,能躲到哪里去,不过就是往前走了两步,在王妃开门那一刻做好往王妃这边走的姿势罢了,王妃见宛清走过来,有一瞬的怔住,国公夫人见宛清在门口,眼神闪过一抹凌厉,就听宛清道,“母妃,这是给您压惊用的。”

王妃去瞅宛清的发髻,那云香珠果然不再了,她当真听见了,“替母妃送国公夫人出府吧,母妃累了,想歇一会儿,今儿,你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要查,知道吗?不然母妃也护不住你。”

宛清听得直点头,把汤药递到王妃手里,这才扶着国公夫人往外走,王妃这么说就是让国公夫人打消那份戒心吧,欺君之罪还不得藏得跟什么似地,她知道,没准就要杀她灭口了,只是她没听大明白啊,贵妃把王爷和皇上当猴耍了二十年,王爷不是喜欢贵妃么,贵妃不是数十年圣宠不衰吗?

还有云香珠明明完好的在她手上,王妃为什么说丢了,还是因为贵妃的刺杀丢的,宛清疑惑,这只探的一点消息哏的心里痒痒的,不过宛清也知道,这事问王妃,王妃也不会说的,不然也不会忍了二十年,王妃害死了她的祖母,还是因为救人才害的,听方才的话,救人那日她就戴着云香珠?

听莫流宸说他从来没见王妃戴过云香珠,而那日王爷见到云香珠那一阵失神,莫不是王妃当初救的人就是王爷吧,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三队刺杀的人,一队是宁王府的,一队是贵妃派的,那一队呢,是谁?

宛清才扶着国公夫人才出王妃的屋子,就见王爷匆匆的忙的赶过来了,顾不得给国公夫人问安,直接问宛清道,“你母妃她没事吧?”

宛清瞅到他额间有细密的汗珠,想着王爷心里恋慕着贵妃,却被人给耍了,宛清有一瞬的同情,不过也只是一瞬,爱情总能蒙蔽人的眼睛,王爷搁着王妃这么好的妻子不爱,偏去爱一个骗子,不值得同情,宛清福身道,“母妃今儿被吓坏了,已经吃了压惊药,这会子应该在休息。”

王爷听的一怔,“你不是陪你母妃去南禅寺了么,怎么会被人刺杀?”

宛清无语,她哪里知道啊,宛清想着国公夫人口里蹦出的慧海大师,既是救人,王妃拿着药定然要赶着回国公府的,大家闺秀可不是随意就可以出府的,那要救人只能在那一条道上,宛清瞅了眼国公夫人,嘴角轻勾,“母妃没有去南禅寺,只是在半山腰的亭子对面的大树下小坐了一会儿,好像在想许久之前的事。”

果然,宛清话落,就见王爷身子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瞅宛清的发髻,宛清猜估计是瞧那云香珠,没见到云香珠,王爷瞥了眼王妃的屋子,直接就出了院子,仿佛没瞧见国公夫人似地,估计是真没瞧见,宛清继续扶着国公夫人出王府,只是国公夫人脸色不大好。

宛清送走国公夫人,回来的路上,走的有些慢,想着王妃不许她查刺杀的事,可是想饶过贵妃,可是宁王府呢,还有那一队的敌人呢,要查的话不可能瞥干净,路过一条小道的时候,听到两个说话声,宛清顿了顿脚步,将身子往回退了点,就瞅见六太太手里拿着个包袱,她跟前站着的是莫流暄,只听她道,“这是六婶给你做的两件衣服,一年没见,不知道你都长这么大了。”

接下来就是莫流暄的说话声,“谢六婶每年都给我做衣服,只是我衣服原就多,六婶不用这么劳累自己,这份心意我领……”

莫流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有个丫鬟小跑着过来,“六太太,伏老夫人找你去呢。”

六太太的手一滞,宛清就见到她眼睛黯了下来,随即笑道,“这衣服六婶都做了,你就收了吧,以后六婶不做了就是。”

莫流暄点点头,拎着包袱点头转身走了,六太太见他走远了,这才转身,宛清见她眼角还有泪珠呢,宛清眨巴了两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瞥了莫流暄一眼,梳云拉了拉宛清的衣袖,宛清抬头就见那边一个少年眼里闪出来冷眼,不是瞅着宛清的,而是瞅着莫流暄,还有他手里头的包袱,“他是谁?”

梳云扭着眉头想了想,“六太太的儿子呢,好像叫莫流炐,少奶奶,我们快回去吧,被他发现我们偷听就不好了。”虽然她们就站在路中间,可耳朵竖起来听人家说话,梳云就有种做贼的感觉。

宛清嘴角轻勾,瞥了眼六太太走的方向,笑道,“好长时间没给伏老夫人请过安了,走,瞧瞧去。”

伏老夫人的院子宛清还没进去过呢,进了院子才知道,不比老夫人的差,风景优美,扫地的丫鬟见宛清带着丫鬟进去,有一瞬的怔住,反应过来忙福身行礼,宛清淡淡的笑着,可亲到不行。

元妈妈正在门口弄着花,那花宛清瞧着怔了怔,见元妈妈手里拿着好些淡紫色的花瓣,宛清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花,好漂亮呢,府里其他地方都没有,这可以用来做香包么?”元妈妈忙给宛清行礼,听了便道,“这个是芜花,根有活血、消肿、解毒之效,花味道清香淡雅,还可入药浸酒呢,少奶奶喜欢,回头奴婢做一个香包送你。”

宛清听得咧了嘴笑,“谢元妈妈了。”说着,凑到芜花上轻轻嗅了嗅,等觉得鼻子有些痒了,才站起来,果然,府里有高手呢,对芜花的药性知之甚深,看来莫流宸早些年闻的芜花,吃的甘草跟伏老夫人脱不了干系呢,想不到今儿一天得到这么多有用的消息。

元妈妈领着宛清马上台阶,就听屋子里传来伏老夫人气愤暴戾的声音,“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许你给他做衣服,你没听见吗?!”

宛清听了眉头蹙了蹙,元妈妈就在外面道,“老夫人,二少奶奶给您请安来了。”

☆、第九十章画像

元妈妈说完,就福身请宛清进去,宛清就当没听见伏老夫人的话,进了屋,撇了一眼六太太,她正抹眼泪呢,见了宛清淡淡的笑了笑,宛清福身给伏老夫人请了安,又给六太太请安。

伏老夫人啜着茶,担忧的问道,“听说今儿你们去南禅寺遇到了刺客,可受了伤,我原还打算去瞧瞧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宸儿怕是担心坏了吧。”

宛清微福了福身子,恭谨有礼的回道,“多谢老夫人的关心,宛清和母妃没什么大碍,只是想着一直没来给老夫人请过安,宛清有些过意不去,还望老夫人见谅呢。”

伏老夫人听了,伸手招呼宛清过去,宛清忙上前几步,伏老夫人拍了宛清的手道,“无碍,平素你还要忙着照顾宸儿呢,只要把宸儿照顾的好,给不给我老人家请安都没关系。”

宛清听得一脸感激,六太太也在一旁帮着腔,宛清就坐在屋子里跟她们聊着天,半晌,伏老夫人惋惜的道,“宸儿那孩子打小聪明,我是打心眼里喜欢,怎料去皇宫做侍读,落得……我在外许久,也不知道他的腿怎么样了?”

伏老夫人一说,宛清就拿帕子抹眼睛,抽噎着道,“相公的腿怕只能是这样了,今儿母妃还问起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都说半月坊老板医术超群,也特地请他看过,他只说相公的腿被人接歪了,怕是这辈子也难……”

说着,宛清就说不下去了,帕子遮着眼睛,梳云在一旁瞧着,眼睛直眨,少奶奶那眼泪是咋来的,也没见她用辣椒水啊,不会是真伤心了吧,想着,梳云的脸也憋了下来,少爷的腿明明就好了,偏生府里这么多的人都巴不得他永远的坐在轮椅上,要是这些人不除干净,呆着总是让人心里发慌,光是今儿一天就遇到三回刺客呢,要不是她们事先知道暗处有人保护着,还不得吓的腿发软啊,梳云想着,心里还发毛。

宛清啜泣着,伏老夫人自责的劝慰着,六太太也安慰着,好半天才止住,宛清抽噎着道,“宛清也就敢在你们面前流两滴眼泪,要搁在母妃屋里,宛清可不敢,没得惹的母妃更伤心。”说着,挤出来一抹惨淡的笑来,一副她已经对莫流宸的腿不抱啥希望的样子。

宛清说完,深呼一口气,拿帕子擦擦眼睛,又眨了两下,一副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又闲聊了两句,外边一阵环佩叮铃悦耳声传来,宛清瞥头望去,正是莫流夏呢。

她娉娉袅袅的进屋,先是给伏老夫人请安,再就是给六太太请安,方才绕过来给宛清请安,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二嫂也在呢,我可有几日没瞧见二嫂了,昨儿听说二嫂要去南禅寺上香,原是想跟去的,可是娘不许我跟着去碍事,还好,方才听说遇到了刺客吓坏我了,二嫂没事吧?”

宛清摇摇头,莫流夏就靠着宛清坐着,大眼睁得圆圆的,“听说今儿慧海大师请二嫂去了,还送了副画给二嫂呢,是不是真的?”

宛清听得一怔,嘴角轻弧,看来王妃屋子里当真什么消息也瞒不住啊,王妃瞅着她手里的画轴问的时候,身边可只有玉蓉在呢,其余人只知道她进了南禅寺,可不知道画轴是哪里来的,宛清点点头,莫流夏就睁大了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慧海大师可是得道高僧呢,那画定然也不寻常,二嫂可以借我看看么?”

宛清眼角扫了屋子一眼,伏老夫人啜茶不语,倒是六太太嗔了她一眼,“胡闹,自己都知道慧海大师给的不是寻常之物,哪里能随意的给你瞧,万一弄坏了可怎么办?”

莫流夏小嘴撅着,宛清摇摇头,“六婶言重了,不过是一副画而已,相公正拿着临摹呢,回头画的和画轴一般时,让他送一副一模一样的给流夏就是了。”

莫流夏听得直咧嘴,连连点头,见六太太瞪她,还回头嗔了她一眼,直嚷嚷着宛清不可忘记了,宛清淡笑不语,又坐了一会儿,就带着梳云回到绛紫轩。

书房里,冷灼正跟莫流宸说着刺杀的事呢,宛清也在一旁听着,王爷也插手了,更是直接将事情上报到了刑部,莫流宸揉着额头思岑着,宛清却是干脆将在王妃屋子里的事跟莫流宸说了,莫流宸是王妃的儿子,理当知道母妃隐忍了二十年的事,“相公,母妃不许我们查,我们怎么办?”

莫流宸也没料到王妃知道是谁要杀她,还直接就说不许他们查,更没料到背后的事情竟然这么多,莫流宸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令牌,左右翻看了一下,嘴角划过一抹妖冶的笑,“母妃不让就不查了,可以偷偷的查嘛,回头把这个令牌给父王送去,让父王查,我们查出来他不一定信,只有他自己查出来,由不得他不信。”

莫流宸想着,带着宛清就去了王爷的书房,王爷一个人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画卷瞅着,不知道再想什么,门口的小厮莫流宸直接就让冷灼给点晕掉扔远了,王爷见莫流宸推着轮椅进去,忙将画卷收起来,有些躲藏的意思,瞥眼见莫流宸撅着嘴生气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就止住了,放下手里的画卷,饶过书桌过来,问道,“宸儿怎么来了?”

莫流宸没有理会他,推着轮椅往前头走,好奇的拿过画卷展开,宛清嘟嘟嘴,王爷都准备藏起来了,他还正大光明的瞅,那嘴撅的王爷要是不给就是有猫腻,弄的王爷局促的站在那里,宛清想着这事估计也就他能做得出来,等见到画卷上的人宛清就怔住了,是一个少女,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面上罩着薄纱,手上拿着的是一朵残破的雪莲,头上没什么饰物,只一根簪子,可不就是云香珠么!

宛清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就见薄纱一角写着一个字,馨。

宛清扯了扯嘴角,貌似贵妃娘娘的名字叫温云馨,这到底是不是王妃啊,正想着,就听莫流宸睁大了眼睛瞅着王爷,“你看母妃的画像,为什么不给我看?”

王爷听着更是尴尬,“这……不是你母妃,宸儿乖,把画给父王好吗?”

莫流宸鼻子一横,“怎么就不是了,这簪子就是母妃的!娘子,拿出来比比看。”

王爷听的怔住,宛清就将簪子拿了出来,王爷瞥了一眼,又细细的瞅了瞅画卷,“你真觉得这画像你母妃?”

宛清听得嘴角直抽,长眼睛的都觉得像好不好,只是贵妃娘娘跟王妃长的有六七分的相似,这画像自然也像她了,这簪子是王妃的无疑,可这薄纱上的馨字,作何解释?这画像是谁画的,眼神好的都瞅见薄纱上绣的字了,就没瞧见面纱下的人?

“这画就是母妃,”莫流宸一锤定音,三两下就把画卷好了,递给了王爷,“不信你自己去问母妃。”

王爷接过画卷,神色有一丝的犹豫,随手把画卷放在了书桌上,问莫流宸道,“宸儿甚少来父王的书房,今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莫流宸这才把袖子里的令牌拿出来,“这是今儿暗卫在刺杀现场找到的令牌,或许和刺杀有关。”

王爷疑惑的接过令牌,眼神就凝了起来,莫流宸却是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那只独有的箭从轮椅后头取出来,“刺杀的不止两队,这是第三队人射的,差点就害死娘子和母妃了,母妃不许我们查。”

王爷接过箭一看,脸色更是沉了,这不是当年消失的那一队暗卫专用的箭吗?当年父亲手里一共三只暗卫,主要的那一部分给了他,一小部分给了宸儿,还有一只消失了,他找了许多年都没找到,当年父亲将它给了谁?

莫流宸见王爷瞅着箭只发呆不已,眉头微蹙,和宛清对视一眼,宛清也诧异呢,王爷这样子,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就听莫流宸问道,“父王,这箭?”

王爷伸手摸摸莫流宸的头,“以后去哪里,身边多带几个暗卫,刺杀你母妃的怕是王府里的人,这箭是你祖父手下的暗卫专用的,已经消失有几年了,乖乖听你母妃的话,这事父王会查。”

莫流宸这才点点头,推着轮椅出了书房,那被扔远的小厮,瞅着莫流宸就往墙角挨,宛清却是诧异莫流宸和王爷的反应,莫流宸也陷入了沉思,王府当真不大安全了,当年消失的那一只暗卫人数不少,有四十四人呢,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还不知道壮大的如何了,当年祖父将它给了谁,怎么也没人提过一句?

这些年,莫流宸也知道王爷在找那一只暗卫,没想到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来这一次,他们要杀的不是母妃,而是他娘子,母妃在王府快二十年了,都没人下手,独独和宛清出去就遇上了,他娘子何时招惹过王府的人,逼的他们下杀手了?

这事虽然明白的交给了王爷查,暗地里莫流宸也在找,只是那藏匿了几年的暗卫突然出现,只放了一箭就消失了,要查起来谈何容易?

这一日,宛清和往常一般去王妃屋子里请安,二太太三太太都在,冰娴郡主也在,王妃见宛清来,不等宛清行礼,就招手道,“宛清,快过来,你素来会送礼,正好帮母妃出出主意。”

宛清听得直眨巴眼睛,就朝王妃走去,就听王妃道,“十日后就是贵妃娘娘的寿辰了,你帮母妃出出主意,送什么好。”

这还真是难为宛清了,宛清又不知道贵妃娘娘喜欢什么,怎么知道该送什么好呢,宛清眨巴眼睛道,“母妃,贵妃娘娘喜欢什么,咱们就送什么吧。”

三太太听了点头道,“可不是,贵妃娘娘素得圣上宠爱,这一回的寿辰不可马虎了,听我们老爷说,这两日朝堂上天天都在议论着铁匣子的归属呢,贵妃娘娘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依我看啊,贵妃当年就喜欢琉璃,不若就送琉璃吧?”

宛清听得直点头,拽了王妃的手,摇着,“母妃,就送琉璃吧,听三婶这话,怕是知道哪里有琉璃呢,她这么急着铁匣子的事,不如就把这准备寿礼的事交给三婶去办,凭着三婶的贤惠定能准备一份可心的寿礼,也省的您操心。”

王妃听得嘴角划过一抹淡笑,嗔了宛清一眼,回头瞅着三太太,“宛清这提议正好,就麻烦三弟妹了。”

三太太听得嘴角直抽,看着宛清的眼睛都能喷出火来,见王妃这么说,扯了扯嘴皮,“我这不也是关心王府吗,铁匣子可是祖宗留下来的,哪里能让人得了去,再说了,我与半月坊可不熟,哪里知道哪里有琉璃。”

宛清听得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宛清听三婶说就送琉璃,还以为三婶知道哪里有呢,原来三婶也不知道呢,母妃的琉璃是相公送的,要是送给贵妃的话,没准相公就给砸了,这可难办了呢,琉璃半月坊倒是有,可那都是天价之宝呢,三婶要是愿意掏腰包,宛清就去跟半月坊说说。”

宛清眨巴着眼睛瞅着三太太,她不是爱管闲事吗,手都插王妃这里来了,王妃要不是烦她了,怎么会给她使眼色,说送什么可不是她耍耍嘴皮就可以的事,要得拿出点实质性的东西才成,不然谁搭理她。

三太太被呛的脸都红了,气的直扭帕子,沉着一张脸道,“三婶是有那份心没那份力啊,哪像你那么财大气粗,两万两银子眨都不眨就送了出去,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你三婶呢。”

宛清听得无语,原先还是向王妃伸手要银子,现在干脆找她要了,这脸皮真是厚的宛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三婶,那可是捐给受灾的贫苦百姓的,三婶怎么能拿自己跟他们比,难不成三婶想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宛清话才说完,二太太拿帕子掩嘴笑,三太太一张脸窘的那个红,王妃也忍不住了,声音带着笑意,“你三婶是夸你大方呢,好了,这事今儿就不议了,回头你回去了再帮母妃好好想想,今儿母妃有些头疼,待会儿你留下帮母妃看看账簿,周妈妈走后,这些账册压了好些,母妃一个人看不过来。”

冰娴一听,眉头微蹙,王妃这是要教宛清管家了,那她呢,冰娴郡主张大了眼睛瞅着王妃,王妃却是没有看她,冰娴郡主脸就有些沉了,就觉得这几日王妃有些变了,不像之前那样温婉和耐烦,冰娴郡主将手里茶盏放下,“母妃,您身子不适,宛清一个人帮你怕是不够,冰娴也帮您吧,出嫁前,母妃也教过我不少。”

三太太听了就抬了眉头,原本扭紧的帕子也松了些,脸色也好了不少,宛清瞅见王妃说要她帮着查账时,二太太和三太太脸色都变了,比她呛她们时还要严厉不少,宛清就觉得有问题,再听冰娴郡主也提议帮着看帐,就更觉得有问题了。

王妃眉头也蹙了起来,她不过就是让宛清帮她对一下帐而已,怎么一个个反应这么大,莫不是……,王妃想着,眼神就冷了下来,“如此正好,待会儿母妃将账簿分开,一人帮母妃算一点儿。”

宛清点点头,那边玉蓉就领着宛清和冰娴郡主去了另一间屋子,因为冰娴郡主也在,所以玉蓉就将一大摞的账册分了两堆,宛清瞅的眼睛都颤,好几十本呢,王妃不是每日都看帐吗,怎么积累了这么多,宛清瞅着账簿问玉蓉道,“这些账簿都是?”

玉蓉点点头,“这些账簿平日都是周妈妈打理,王妃只翻看一下,周妈妈走了许久,就……”

宛清听得心惊,王妃这是将王府的大权都交给了周妈妈了,她自己只是瞧两眼,难怪方才二太太三太太听她要查账脸色都变了,再想着周妈妈那里的好些贵重首饰,怕是没少从里面捞好处去吧。

宛清想着,就坐了下来,也没拿笔,只是翻看了一下,眉头都不知道蹙成了什么样,东府每个季节都要修葺园子?一次一千两?还有奇花异草的费用,一个季节就不下两百两了,其他稀奇古怪伸手要银子的项目多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随意翻看了一下,宛清估计光是东府一年就不知道从王妃手里头抠走五六千两的银子。

宛清瞅了眼自己手里的账簿,再去瞅冰娴郡主,她脸色没变,连眉头都没蹙,宛清就纳闷了,走过去,不好意思的笑道,“母妃太高看宛清了,宛清不是很懂账目,大嫂可以教教我么?”

冰娴听的嘴角微勾,她就知道宛清不大看得懂账目,她出嫁前可是一个小庶女,当家主母不苛待她就不错了,怎么还会教她这些,这会子听宛清这么说,倒也没有怀疑,认真的教了会儿宛清,宛清瞅她手里的账目倒还合理,只是同样的账目却是有两份,冰娴郡主瞅的是上面的一份,宛清瞧的是下面的一份,没想到周妈妈还会做假账,看来这些账目才是给王妃瞧的吧,她可真是尽心尽力啊,宛清嘴角划过一丝冷翳,要不是周妈妈被送去半月坊关着,在府里怕是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吧。

宛清听了一下,开始的时候冰娴郡主还教的认真,后来就是糊弄了,宛清也不想再听下去了,直打哈欠,“大嫂还是先帮母妃对账吧,宛清再耽搁你下去,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好呢,回头我再找你学去。”

冰娴郡主早想这么办了,教了她半天,半个字也不知道问,就睁圆了眼睛瞅着她,当下点头。

宛清继续扎堆,却是不看东府的,将伏老夫人屋子里的账目找出来,瞅的宛清眼睛都冷了,她常年不在,银钱却是一分不少的往她院子里拨,数目更是大了,宛清好奇,她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这个月该拨给她院子里六百两,因为周妈妈走了,就一直搁着。

宛清随手翻了两下,就伸着胳膊往外走,冰娴郡主抬头瞅着她,“你去哪儿?”

宛清鼓鼓嘴,脸上有抹赫红,“看的头发昏,我去外面透透气,你去不去?”

冰娴郡主摇摇头,这么点苦头都受不了,那还了得,难怪她自己院子里的事都交给林妈妈打理了,宛清见她摇头,就自己出了屋子,王妃正在啜茶呢,见宛清不过两刻钟就出来了,有些诧异,那边二太太嘴角也含了笑,怕是看不懂呆不下去吧,眼里闪过一抹鄙夷,随即笑道,“王嫂还是找个时间教教她吧,怕是看不懂呢。”

宛清听得直点头,“母妃,宛清确实没大看懂,之前在顾府也帮着管过一个月的家,却是与王府差别大了呢,光是二婶院子,每个季节就要修葺一下园子,支出一千两的银子,顾府虽然没东府大,却也不小,只要两百两就够了,一年还只修一次呢。”在大夫人手上修要多少宛清不知道,但是在她手上只花了两百两。

二太太一听就坐不住了,恨不得去捂住宛清的嘴巴才好,宛清却是不看她,继续道,“还有伏老夫人的屋子,她不是才回来么,之前也没什么人住,宛清却是看账簿上每月往她那里送六百多两的银子呢,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还有三婶院子,要建观景楼呢,两千两银子,上回宛清建的时候不是自己掏的腰包吗,怎么西府从公中划银子过去建?四婶那里也要建呢,不过怕是小了一点,只划了一千二百两银子……”

宛清洋洋洒洒的说着,却是没注意到屋子里二太太三太太脸色大变,王妃眼睛都冒出了火来,却是沉了声音问道,“这些都是账簿上的?”

宛清点点头,“屋子里好像账簿分两份,分给宛清的那份银钱太大,但是大嫂瞧的那份合理多了,宛清更是看不明白,所以特地出来问母妃。”

宛清说完,示意梳云去拿账簿来,梳云就知道少奶奶发现了问题,不然怎么可能不算呢。

不几分钟,梳云就拿了两本账册来,宛清忙翻给王妃看,“母妃,您瞧,宛清没骗您吧?”

王妃瞅的脸阴云密布,冷冷的目光瞅着二太太她们,“倒是不知道东府和西府每月都花费这么大呢,本妃院子都难及一二,这园子每月都要新添不少的奇花异草,回头本妃得好好欣赏一番才是,不然过了这个月就败了,岂不是浪费,东府那一片莲花又全败了是不是,这一回不知道二弟妹想换成什么品种的?”

二太太抿紧了唇瓣,狠狠的剜了玉蓉一眼,才道,“王嫂说什么呢,东府还不是之前那样子,可没添什么奇花异草,园子也是一年才修一回,不是有两份账簿吗,宛清手上这份怕是假的吧,等冰娴算好了不就知道了。”

宛清听得直冷哼,就是知道她看不懂账簿,所以玉蓉才将这一份给她的吧,冰娴是郡主,又是世子妃,将来王府的怕是要交到她手上,要是她看到这些,明面上不说她们,私底下怕是也要警告的,拿给她看就不一样了,看不懂就还可以继续混银子去,周妈妈能买通,其他人自然也是可以的,难怪这些日子她们两个就窝在王妃这里,什么时候来都能碰到,拽着王妃闲聊,就没时间就看账簿了吧,宛清冷哼一声,这王府的蛀虫今儿她就要拿棍子搅一搅了,免得王府真败落了,还得王妃和他们担不是。

宛清想着,就点头道,“二婶说的是,这事还得查清楚才行,周妈妈在半月坊也有不少天了,是不是假的,找她问问就知道了,其实也用不到她,父王每月不都往内院拨钱么,看看还余多少,不就知道了。”

宛清话越说,二太太她们就更是坐不住了,当下逃之夭夭,王妃瞅着眼神更是冷了,吩咐玉蓉道,“去请王爷来,我有话要问。”

王妃甚少找王爷,王爷来的时候神色都有些激动,掩都掩不住,宛清嘴角那个扯啊,要不要这么高兴啊,现在这么瞅着,某人别扭的样子不是装的,根本就是遗传啊,王妃找他来又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就听王爷道,“云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王妃瞅了就蹙眉,抬眸看着他,“每个月周妈妈从你那儿领多少银子?”

王爷听的一怔,直勾勾的瞅着王妃,“一万两千两银子。”

“只一万两千两?”王妃蹙眉。

王爷眼睛闪了闪,见王妃眼睛一眨不眨,才道,“一万七千两,那五千两是给你和宸儿的。”

王妃听得脸更是沉了,“我说过我不要!”

王爷听了脸就僵硬起来,王妃瞥过头不去瞅她,“这些年你每个月都给?”

王爷点点头,见王妃听了脸色更是沉,好看的眉毛蹙紧,王爷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周妈妈贪墨了?”

王妃淡淡的回道,“那倒也没有,全被你那些好弟媳分了,以后不要再给了。”

王妃说完,拿起桌子上的账簿塞到王爷手里,“好好瞧瞧吧。”

王爷随手就翻看着,宛清突然觉得自己就是特大级灯泡,外带木头庄子站在那里,看王爷王妃平素是怎么相处的,只见王爷翻看了两下账簿,脸就阴沉了下来,“去请他们来。”

不一会儿,全都到齐了,王爷请的,谁敢不给面子,就连莫流宸都来了,见宛清傻站在那里,眉头直蹙,宛清见了他,心才安稳了一点,没办法,待会儿肯定有人炮轰她了,宛清见了直瘪嘴,“相公,待会儿你站我前面吧,帮我挡着点儿。”

莫流宸听了更是眉头紧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宛清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冷冷的瞅着她,忙小步挪到莫流宸身后,小声嘀咕道,“就是父王每月都给你和母妃五千两银子被周妈妈分给几位婶子了。”

莫流宸听了眼神也冷了下来,难怪母妃生气了,要是周妈妈在这里,母妃都要活刮了她,几位婶子明着要银子不算,还伸暗手!

王爷见一大家子都到齐了,老夫人和伏老夫人都来了,老夫人见王妃稳稳的坐在高位上,没有起来给她让座,脸色就有些不愠,却是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来的急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正欲问,王爷已经开口了,“今儿找你们来,就是想问问各个府里每月从公中拿多少银子走。”

二太太听了脸色就白了三分,三太太干脆往三老爷身后挪,四太太脸色也不大好了,五太太六太太哪个脸色没变,原先周妈妈被带走,她们心里就着急了,可是人不在,她们都没辄,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王妃从来不把内院的事跟王爷说,今儿却是提了,这回怕是难过了。

王爷一见她们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假不了,脸更是沉了,直拍桌子道,“当初分府,本王何时亏待过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倒是敢买通周妈妈替你们做假账,一年从王妃这里贪墨走一万两银子,倒是一个不落下,一人一万,是不是早就商量好的?!”

老夫人听是这事,脸也沉了,却不是对那几位太太,而是王妃,只听她哼了鼻子道,“还不是她,自己的本分不好好的做,什么事都交给个妈妈打理,也难怪别人有下手的机会,这能怨得了谁?”

王爷听了脸更是冷了,云谨不打理王府是因为他的缘故,何时需要受她的指责了,她自己可没少拿银子,“要是你们不伸手,周妈妈会傻到自己把银子往你们那里塞吗?是周妈妈主动找上你的吗?她的那些首饰都是哪里来的?”

老夫人被咽的脖子都红了,宛清听的那叫一心情舒坦啊,就该这样,要不是场合不对,宛清都想拍手了,王爷却是继续道,“那些账册本王会找人彻底清查,谁都跑不掉,几百两银子本王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没想到你们倒是胆子大了,上回说宸儿败坏王府花钱如流水,今儿怎么不说了?半年之内,谁也别想从公中拿走半个铜板。”

三太太听得脸一白,半年之内不能拿公中的银子,那西府可怎么活,三太太急的去拽三老爷衣服,见三老爷不搭理她,急得她狠狠的一扯,只听见一声裂帛的声音传来,三老爷气的不顾场合道,“谁让你偷偷买通周妈妈拿银子的,那银子是王爷给王嫂和宸儿的!”王爷每月往王妃这里拨多少银子,他们都清楚,能伸手的可不就是那银子了,王爷愧对宸儿,所以每月都给银子,王嫂不要,她们却打上了主意,也难怪王爷生气了。

三太太估计也是急糊涂了,胆子也大了不少,“还不是因为你,每月就那么点俸禄,不给我就算了,还从我这里拿银子,我不想法子,西府早喝西北风了,你倒是好,不帮着我说话,还指责我!她们哪个没拿?我才拿的多少,要不是上回二嫂说漏嘴了,我还不知道!”

三老爷被三太太说的脸窘红窘红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你还有理了,我说你怎么那么贤惠呢,原来银子都是这么来的,你再敢顶撞,小心我休了你,给我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三太太气的直跺脚,见大家都瞅着她,脸更是火辣辣的,抿紧了唇瓣,捂着脸就走了,宛清瞅着眼睛睁大那叫一个大,三老爷这才叫夫为妻纲呢,你不听话我就休了你,难怪三太太见了他连句话都不敢顶撞了,今儿怕是真急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没银子可怎么办好呢,可要是被休了三太太还能有什么出路,可她自己管不住三老爷败家,就来打王妃的主意,真是极品。

王爷眼睛扫了屋子一眼,几位太太都吓的往后退,王爷是甚少发脾气,更是不敢在王妃屋子里大声说话,但不代表王妃支持的情况还能顾及到,那边沈侧妃听到那五千两是王爷给王妃和莫流宸的,气的帕子是扭了又扭,可嗓子还没好全,她不敢说话惹王爷嫌恶。

那边伏老夫人脸也阴沉沉的,莫流暄的脸色也不大好,冰娴郡主就更是了,原以为王爷最在意的莫流暄,哪里知道他每月都给银子给王妃,五千两银子可不少,一年的俸禄也没有这个一半多,那傻子整日的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还得的比他们多,谁心里舒坦,最气人的是人家还不要,王爷硬往他们手里头塞。

老夫人心里尽管不大舒坦,可王妃没拿,她自然乐意瞧见了,只是这会子被抬到台面上来了,那五千两银子怕是谁也难拿走半个铜板了,全给了宛清他们,她心里能顺过来气才怪,当下顾不得那么多,直呼王爷的名讳,“塍儿,那五千两银子你给他们,他们也不屑要,这么多年了,你何必呢?”

王爷听的更是来气,就因为云谨不要,她们就理直气壮的下手了,王爷哼了鼻子道,“这王府还是本王的,云谨还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宸儿是嫡子,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你平素刻薄宛清他们,我能忍就忍了,从今儿起,要是你还随意挑他们的刺,就常住佛堂吧,来人,送老夫人走。”

这回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了,说是送其实跟轰老夫人走没区别,老夫人脸青的跟什么似地,想说两句,王爷却是一佛衣袖,半点情面没给了,老夫人气的手直颤,咬紧了牙,当初真不该留下他,养了这么多年,竟然养出来一条白眼狼,竟然当着这么多人来落她的脸面,老夫人想着更是气,瞅着伏老夫人的脸很冷,看宛清的眼神更是连人都能吞噬。

宛清很无辜,不关她什么事,要不是你们一个个的太贪婪,也不会惹的王爷大发雷霆,不过这么一来,她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以前还只是小打小闹,这回可是断了人家的粮食啊,五个太太再加两个老夫人外加冰娴郡主,还不把她恨的跟个什么似地,不要冷眼瞅着她好不好,是你们自己说我不会看帐的,还把问题主动送到我手上来,我不懂就问,早看你们不顺眼了,就顺水推舟了,不要怨我,她是大夫嘛,帮你们治治贪婪的小毛病,还不收你们银子,你们该谢谢我才是呢。

老夫人走了,伏老夫人主动由丫鬟扶着出了屋子,临走前看宛清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宛清瞅见了背后的杀意,宛清心下一凛,却是嘴角微弧,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她等着你下手,为那些年她相公服的毒报仇,不抓你个现行,依着你的狡猾怕是不会承认,明明气到不行了,连佛珠都捏碎了还能忍的住,让老夫人来做枪头鸟。

两位老夫人走了,莫流暄和冰娴是小辈,哪里敢反驳,只能心里暗气,那边几位老爷哪里敢说话,几位太太的憋的跟个什么似地,宛清绝对是头一回见,倒是三老爷,眉头那叫一个蹙啊,纠结了半晌,还是上前一步道,“王兄,西府如今实在是……”

王爷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王府早就分了,本王念着老夫人的抚育之恩没有让你们出府,也不曾亏待过你们半分,但不代表本王要养你们一辈子,西府的责任还是你自己担。”三老爷顿时僵住,还有那边几位老爷,惊的都站了起来,今儿要是再闹下去,王爷气极没准真会让他们搬出去,以前他对老夫人何其尊重,如今……当下不敢再提,只是眼神都变得狠复杂。

宛清也没料到王爷话会说到这个份上,可是转而一想也是,该给的都给了,他们还时不时的伸手过来,完全就当王府是他们的一般,少了银子就闹腾,更是连王爷给王妃的私房钱的主意都敢打,不给点狠脸色,怕是不会长记性。

☆、第九十一章夹竹桃

宛清推着莫流宸出了王妃的屋子,觉得外面的天空一半灰暗,一半通明,就跟她接下来的处境一般,王妃之前说过不再忍辱,宛清以为王妃是说不再隐忍贵妃娘娘和镇国公府的逼迫,没想到连带着王府一样,更让宛清想不到的是,王妃稍稍抗拒了一回,王爷的反应就这么大,要是王妃狠下心来,估摸着他们都得统统滚蛋了。

更让宛清诧异的是,想不到王爷每月都给这么多的银子给王妃和莫流宸,还不敢亲自交给王妃,只教给周妈妈,估计二太太她们是从周妈妈那里探得的消息,见王妃不知道有这笔银子,就往这里下手,王爷知道王妃不大管理后院的事,所以自己就照看着着,每月一万二千两银子绰绰有余,但也不会太奢靡,其余的王妃爱怎么折腾都由着她,王府的根本还抓在他手里。

宛清疑惑,王爷对王妃到底是何种感情,只因为王妃是贵妃的妹妹?

宛清边走边想,那边竹云急急忙的往这边走,凑近了宛清才道,“少奶奶,半月坊传来消息说洛亲王府上门求医呢。”

宛清蹙了蹙眉头,洛亲王妃为她女儿求医的事早在皇宫她就知道了,只是这不是为难她吗,宛清瞅了瞅莫流宸,就听莫流宸道,“让他们走就是了。”

宛清点点头,竹云福身退下去了,宛清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颜容公主不是给了洛亲王妃舒痕膏么,想来应该有用,只是才走了两步,那边王妃就差了人将宛清他们喊了回去。

宛清不知道什么事,带着疑惑就到了王妃屋里,屋子里坐着的人让宛清和莫流宸齐齐一震,可不就是莫城谨么!

宛清嘴角忍不住扯了扯,低头去瞅莫流宸,莫流宸正打量莫城谨呢,莫城谨也在看他,果然长的美艳不可方物,只是眼神很清澈很无辜,着实难和上回酒楼和琉璃作坊遇到的男子相提并论,宛清见他们两个你瞅我蹙眉,我瞅你蹙眉,忍不住抖着肩膀憋笑,莫流宸回头觑宛清,“你笑什么?”

宛清轻咳了一声,憋了笑小声道,“我想到以前书上说的,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凝视超过十秒,就能一见钟情……”

宛清话还没说完,莫流宸脸已经黑的跟墨有的一比了,宛清忙抿紧了唇瓣,抬眸就见莫城谨睁圆了眼睛,脸爆红,很显然宛清那小声说的话他定是听见了,宛清无辜的低下头,不要对号入座好不好,你们又不是头一回见面了,某人都恨不得卸他胳膊了,能一见钟情才怪呢,一见钟情不当包括男女之间一见面就产生爱情,也指对事物一见就产生了感情,男子之间表达相见恨晚照样可以适用的好像?

莫流宸狠狠的剜了宛清一眼,有书上这么写么,她书房里总共才几本书啊,还都是女戒之类,会写这些才怪呢,嫁进王府后,看的书都是从他书房里拿的,有哪本书上这么写过,还有凝视十秒,那是多长时间,莫流宸见宛清装无辜,恨不得去敲她脑袋才好,有女子这么说自己相公的吗!

那边王妃见莫流宸瞪着宛清,再看宛清无辜的瞅着他,一副乖巧到不行的样子,眉头微蹙,走过来,嗔了莫流宸一眼,“还有客人在呢,给媳妇留两分面子。”

莫流宸被训斥的那叫一个憋屈,到底谁不给面子啊,莫流宸无奈的点点头,王妃满意的摸了摸莫流宸的脑门,夸了句他懂事了,才站直身子对宛清道,“洛亲王世子今儿特地来求你和宸儿帮着约半月坊的老板,请他帮城吟郡主治脸,你们看?”

宛清猜就知道他来是为了这事,半月坊求医的人不少,基本都能挡过去,这回怕是有些困难,不然也不会把消息送到王府里来了,瞧王妃的样子,若是拒绝的话,王妃怕是要帮着求情的。

宛清秀眉微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倒是无所谓了,不过就是去一趟半月坊,帮城吟郡主把个脉而已,就怕莫流宸不同意她出去,她听他的好了,宛清站到他身侧,迎面是莫城谨的眼神,宛清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在皇宫时她说的话,再瞧他的样子,那眼神可不就是威胁了,她要不帮这个忙,他不帮着保密!

宛清无语,遇上无赖了,宛清向竹云使了眼色,竹云忙上前一步,宛清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竹云眼睛就睁大了,连连摇头摆手,宛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才点头退下,宛清这才对莫城谨道,“待会儿让她们两个带你去。”

莫城谨这才恭谨的作揖道谢,宛清努了努嘴不语,莫流宸耸了鼻子道,“我饿了,回去吃饭去。”

说着,推着轮椅就往外走,宛清忙福身跟上,出了王妃的屋子没几步,莫流宸就回头瞪着宛清,脸黑沉黑沉的,一手拽着宛清,“当真我的面也敢眉来眼去!”

宛清气极,咬了牙道,“什么眉来眼去,我那是瞪他,他拿红杏出墙的事威胁我,难不成我还要笑脸相迎啊?”要真是对人家笑,还不定怎么样呢,都怪他,就算娶媳妇也不用巴巴的从潼南跑到京都来吧,“那下回人家在威胁我,我笑还不成么?”

莫流宸听了忍不住去揪宛清的鼻子,瞪了宛清道,“你敢!”

宛清一边扒着鼻子一边连说不敢,心里却是在琢磨着,那城吟郡主的脸伤到底如何,等竹云梳云回来就知道。

竹云梳云就跟着莫城谨出了王府,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一回来就跟宛清把城吟郡主的脸伤说了,原来是小时候打翻了炭炉,被炭伤到了,伤疤不算大,却是在脸中央,两人只是瞧了两眼,问了两句话就回来了,那伤她们可治不了。

宛清听竹云梳云两个详细的描述城吟郡主的脸,揉了眉头想了想,才道,“那皮肤怕是坏了,明儿你们将她伤疤处的皮肤弄掉,晚上再制些药膏,再将那舒痕膏拿两盒子给她,估计就差不多了。”

宛清说着,继而抬眸,“记得收银子,狠狠的敲一笔知道没?”

竹云梳云听得点头,想着将皮肤弄掉,身体一身发慌,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宛清见了直蹙眉,“有话直说。”

梳云小意的道,“少奶奶,奴婢不敢对郡主的脸下刀子……”只要想一想手就打抖了,更别提动手了,少奶奶可真残忍,不过貌似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宛清忍不住白了她们两个一眼,那眼神什么意思宛清还不知道,整容可不就是人家对你的脸千刀万剐,你还得谢谢人家,“不敢就让洛亲王世子自己动手,上药总会吧?”

梳云抿着唇瓣点头,等宛清一转身,忙咧了嘴笑,就知道少奶奶不会逼迫她们的,嘴正弯着呢,就听宛清回头道,“竹云,跟厨房说一声,以后厨房的鸡全由梳云杀。”

梳云嘴角的笑就僵硬在那里,竹云忙点头,生怕宛清下一句厨房的鸭子全由她杀,心那个颤抖啊,好在宛清没提,心底突然就生出来一分逃过一劫的感觉,见梳云嘴瘪的,忙劝慰道,“少奶奶不错了,只要你帮着杀鸡,没让你帮着拔鸡毛,不过就是一抹鸡脖子的事……”

梳云听得直白她,“敢情不是你给鸡抹脖子呢,你说的这么容易,那我去跟少奶奶说,让你也帮着杀鸡练胆子。”

竹云听的直求饶,打了商量道,“你杀鸡的时候,我在一旁帮你打下手总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梳云闷了声音道,只是她从来没杀过鸡啊。

第二天,天还没亮,厨房的婆子就来敲竹云梳云的门,两人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瞅着婆子,一阵迷茫,听两个婆子说这才记起来这事,见天色不早,忙跟着去了厨房,见了七八只鸡在鸡笼子里晃着,还有的在打鸣,两人就怯步了。

婆子手里拿着刀举着,巴巴的望着两人你推我我推你,半晌,忍不住道,“得抓紧了,这鸡得炖够时辰才行,顿不够时辰少爷少奶奶午饭可就没着落了。”

梳云颤悠悠的接过刀,那婆子转身剽悍的从鸡笼子里抓出来一只鸡,挣扎的叫着,梳云瞥了一眼竹云,竹云想起来自己是来帮着打下手的,总不能站在一旁看着吧,只得接过鸡,见梳云拿着刀就砍过来,吓的她连连的往后退,“你不会没杀过*?上回我在你家还瞧见了好几只鸡呢。”

梳云一个白眼翻着,“我是没杀过鸡啊,家里的鸡是用来打鸣和下蛋的,再就是用来卖银子的,谁杀鸡吃啊,你杀过鸡?”

竹云摇摇头,一旁的婆子急的不行,再由着这么磨蹭下去,这鸡还要不要杀了,可她们自己都说是奉了少奶奶的命来杀鸡的,她们要是帮着的话,会不会挨罚啊,少奶奶也真是的,罚她扎马步不就挺好的,怎么换法子了,这不是给她们添乱呢不是?

梳云拿着刀对着鸡,竹云不大相信她啊,连着往后退,手里的鸡挣扎不已,差点就脱手了,吓的她忙拿了腰间的麻醉给鸡捂着,没两秒钟,鸡就晕了,梳云眼睛睁得那叫一个大啊,这个法子好,忙接过她手里的鸡,往刀板上一搁,啪的一下刀落……完事。

厨房的婆子嘴张的那叫一个大,梳云却是不管,催促道,“快把鸡都抓过来啊。”

竹云也被梳云弄怔住了,等反应过来时手里的麻药已经被拿走了,一个个的帮鸡捂鼻子呢,药效强着呢,连人都能捂晕掉,更何况一只鸡呢,等反应过来时,七八只鸡早晕在那里了,只见梳云手起刀落,唰唰的就给解决了,厨房的婆子都放下手里的活瞅着,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这么快的杀鸡法呢。

杀完了鸡,梳云忙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刀,平复一下心情,转身就要走,却是不忘对竹云道谢,“多亏你的麻药啊。”

竹云嘴那个扯啊,忙接过她手的麻药,上面还有一根鸡毛,竹云忙瞪了她,“这是待会儿要给城吟郡主用的!现在怎么办!”

梳云嘴张的可以咽下一个鸭蛋了,瞅着竹云手里的麻醉,眼角那个抽啊,“你来厨房怎么把它带着。”

竹云撇撇嘴,她还不是怕待会儿忘记了嘛,随身带着就不会忘了,这会子不会闯祸吧,竹云拿眼睛瞅着梳云,梳云眼睛眨了两下,“不过就是给鸡用了两下,就当试试药效了,少奶奶制迷药的时候,不是还撒点到鱼缸里嘛,一样一样啦。”

那能一样吗,竹云一个白眼翻着,不过这事她们两个都有责任,还是她先导致的,少奶奶只制了这么些,也没别的法子了,总不能不用吧,不然还不得疼死啊,等到洛亲王府给莫城吟治脸时,说麻药带着一股子臭味时,两人手那个抖啊,只得谎称药就是这个味,这麻药可只有少奶奶有呢,她也没法子确定是不是,两人小心肝乱颤的想。

两人帮着城吟郡主治了脸,出了洛亲王府这才松了口气,要让少奶奶知道梳云的鸡是用这个法子杀的,非得扒她两层皮不可,两人庆幸的回来,宛清一脸阴沉的瞅着她们,“老实说,今儿的鸡是怎么杀的?”

梳云目光躲闪,呵呵的讪笑着,支支吾吾的道,“就,就那么的杀的啊……”

就那么杀的,骗鬼呢,平常厨房的鸡都是整只的炖好送来,独独的今儿的没有头,把厨房的婆子叫来一问,婆子吓的忙跪了下去,说毒不是她下的,是梳云将鸡毒晕的,宛清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两人竟然给鸡用麻药,真是能啊,学以致用啊,宛清戳着梳云的脑门,“知道对鸡用麻药下狠手,对人就怕的什么样,难不成你们想当兽医!那样的话,我将你们送到深山老林里去。”

两人被训斥的无话可说,头低低的,今儿给城吟郡主捂鼻子的时候,她也有这种想法呢……

宛清狠狠的训斥了两人一顿,也就没再提让她们继续杀鸡的事了,那迷药比鸡还贵呢,人能用到的都少,她们倒好,先给鸡用上了,就算要杀鸡,也不该这么暴殄天物吧,真是该打,宛清越想越气,让两人去外面扎马步去了,两个月。

才训斥完两人,宛清才转身走了两步,那边一阵叮咛声传过来,是莫流妘,只见她撅了嘴走过来,瞅了瞅正扎着马步的竹云和梳云,上前亲昵的抓着宛清的一条胳膊,“她们怎么惹到二嫂生这么大的气?”

宛清对她挽着胳膊有些不适,但是忍着了,笑道,“丫鬟不听话,不好好罚罚怕是不成了,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听宛清这么问,莫流妘嘴巴就撅了起来,“北府乱着呢,娘说公中不给月例了,用不起那么多的丫鬟婆子,打算卖掉一批呢,那些丫鬟婆子不愿意走,吵着闹着人头疼,府里就二嫂这里清静,来这里躲躲来了。”

宛清一听就知道她来的目的了,绕着弯的抱怨呢,宛清淡淡的笑着,并不接话,这令可是王爷下的,她一个小辈帮着求情有什么用,就是有用,也得她愿意啊,宛清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那今儿就多在我这里玩玩,我一个人呆着也无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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