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年冬,玉衡国凭兵强力盛成为三国之首,江夜国第二,皓兰国居第三。
一日,玉衡帝的一道昭书打破了江夜和皓兰的平静,特邀江夜、皓兰、两大臣国各派出一名皇子前往玉衡国学习,以便加强协作稳定天下。
昭告一出,两个国君是忧心忡忡。虽说如今天下太平少不了玉衡引领之功,可皇子乃各国未来的基业命脉,前去玉衡虽并无凶险但好像都并不甘愿,不去的话又怕挑起祸端,让他们左右为难。
江夜国大殿之中,人声嘈杂议论纷纷。
“臣附议,不可让宇霖前往玉衡!”颤颤微微的老臣大义凛然的站出来说道。
“玉衡国乃当今三国之首,我江夜若拒绝相邀,不免有失气度。况且微臣相信玉衡也会诚善对待我江夜皇子,宇霖委身前往,历练归来便能继承大业固我江夜国本,有何不妥?”年轻的臣子在旁边拱手反驳说道。
虽玉衡和江夜两国多年已无战事,为了百姓之福,江夜对玉衡便俯首称了臣,但江夜国君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些顾虑。国家一时的兴盛和衰亡谁又能料定的到?
越来越多争议的声音吵入他的耳中,另他一时左右为难。“此事再议,都且先退下!”他摆了摆手,一脸愁云的遣散了朝会。
江夜国君子女缘浅薄,现今只有一儿一女可继承江夜的国脉。皇子曲宇霖是嘉贵人所生,但在他出生不久后便香陨在了后宫之中,后由皇后继养长大,孝顺懂事,朝堂之事也常与与他分担。
公主曲箔歌是自己最爱的苏靖皇妃所生,她的性子倒是和她母妃一样惹人怜爱,但自从皇妃病逝后箔歌仿佛性子变得淡然了许多,与他这个父皇也甚是寡言。
原本江夜皇后也曾诞下一皇子的,可不幸年幼夭折,再无子嗣。正因如此,江夜国君才更加的左右为难。
馨庭阁内,一个抽泣的声音传了出来:“宇霖虽非我所生,但从小到大我已将他视为已出,不可将宇霖送往那玉衡国啊,前路未卜我不可让他涉险。” 是江夜皇后
江夜国君左坐在案前,单手撑着额头另外一只手覆在太阳穴处来回轻柔着,他又何尝放心宇霖只身远赴玉衡?
“箔歌又是女儿之身,也派不得她去玉衡。”此话间江夜皇后眼里含着的泪大颗大颗的掉了出来。
屋外开始落了初雪,炭火在安静的房中不时发出嘭嘭声响,打破了这暖阁内的静寂。女子横卧在塌上腰间随意盖着一条杏色毯子,如葱白般的手中拿着一本《江夜散话》,湖水般清澈的眼眸在书上来回游走,房间内的烛火映出她柔美的侧脸。
“公主该就寝了!”侍女在一旁小声的提醒着塌上的女子。
箔歌抬起了眼看着清秀的侍女轻柔的说道:“芍药你先退下吧,我稍后就歇下。”
得言,芍药把炭火轻轻的拢了拢,一滴眼泪不小心滴在了炭火之上,发出了嘶的一声后便悄然无声。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起身退出了屋内。
芍药是八岁时被公主和宇霖皇子在奴役馆中救出,奴役馆是男儿送来被贱卖成奴役或者入宫为太监的地方,女儿则是流入官驿馆中成为奴仆或是娼妓。
当日她饿晕之后被人掳了过来,一身破烂满脸污泥未被人瞧出性别,便被人丢进了奴役馆中。当她如一只发抖的小猫一般蜷缩在一角,一个如清铃般灵动的声音在从她头顶传来:“哥哥,这是个女娃娃,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带她离开吧。”芍药就这样被带了进宫,记忆中那日公主的阁内的庭院开满了粉白的花。
“以后就叫你芍药吧!”
从此她便跟在了公主身边,尽心伺候。公主待人极好,可她的一句“我决定替兄长前去玉衡”让芍药感到震惊。那一刻的公主是那么的坚毅勇敢,使她心疼不已,但公主在哪,她便在哪。
善德殿内一男一女对视而立。
“箔歌,你不必如此啊。”江夜国君的声音因震惊有些微颤。就算是最终违了那玉衡帝的意,自己也不能答应她独自一人前往玉衡的请求。
“父君不必担忧,兄长乃我江夜国的未来,此去一切皆是未知,箔歌愿为父君和兄长排忧,为我江夜解难。”曲箔歌淡淡的说着,眼眸里带着一丝坚韧。
她的懂事和识大局让他更加心疼自己的女儿,他是了解箔歌性子的,若是她认定了的主意便无人可以劝动。最终执拗不过她,只得痛心颔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