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曲箔歌和曲宇霖的长大,这江夜清冷的后宫有些热闹起来,此时江夜国君正值书房内作画,可门外竟透出两个一大一小的脑袋来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公主皇子,咱们走吧,不能打扰殿下。”身后的宫人小心的低声提醒着他们。
可二人丝毫没有听见,忽然又跑向窗边趴着脑袋想要看清他们的父皇在画着什么,江夜国君早就发现了两个‘小贼’的身影,嘴角勾起但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笔来。
“哦,是画的母妃。”曲箔歌一本正经的和曲宇霖说着。
曲宇霖没有出声,他自然是看的出来父皇笔下所画的是皇妃娘娘,可是这皇妃娘娘身穿的却好像不是他们江夜的服饰,他出神的看着画上之人,觉得父皇笔下的皇妃娘娘眼神里有她不曾见过的光华。
“这才叫美人图嘛,兄长为箔歌画的那门神图甚是吓人。”箔歌厥着个小嘴低声向曲宇霖嘀咕着。
又被她取笑了,曲宇霖心中气结,江夜谁人不知十二岁的江夜皇子天资聪颖才智双全,却偏偏被她无意翻出了自己当时送皇妃娘娘的那张‘佳作’,这高大全能的兄长形象顿时落了一地。
“曲箔歌,你再说这些陈年旧事,你信不信现在为兄随手一画便可让此画畅销整个江夜。”曲宇霖脸色涨红的为自己申辩着,事到如今他也不知当时是哪位奴才收起了此画,以至于被她翻出嘲笑至今。
“哦,是吗?那江夜百姓的门上可贴不了那么多的门神图。”
“曲箔歌”
随着曲宇霖的一声大喊,银铃般的笑声随着微风落在了院中每个角落。
江夜国君收起了笔来,抬头看着屋外打闹的两个孩子眼中尽是宠溺。片刻后卷起画来抬脚走出了书房,“曲宇霖,你不去好好练习你的门神画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打闹的两人停了下来,江夜国君这句话让箔歌笑的更欢了,眼角甚至有了温润。
曲宇霖倒是气定神闲乖巧的立在原地,丝毫不气,昂着轮廓渐明的脸朝曲箔歌说道:“哼,回头本皇子就把某些人那张丑脸画在纸上,给我江夜百姓当真正的辟邪图去。看你长大后谁敢娶你这门神。”
这番话倒是让曲箔歌收了笑,说不过曲宇霖,粉红的小脸挤出一丝委屈。
“父皇,你看他。”
“曲箔歌,你又来。”曲宇霖是怕了她这套了,趁父皇还未开口连忙脚底抹油逃离,身后却传来阵阵咯笑声。
这个小狐狸每次闹不过自己便对父皇委屈撒娇,没想到父皇这般威严的一国之君竟然被她这套吃的死死的,这让曲宇霖每次便对她没了辙,只能在她出招之前赶紧逃之夭夭。
这样的日子曲宇霖认为会持续到箔歌出嫁那日才可结束,可上天并未让曲宇霖等到那天,这样快乐的日子仅持续了三年而已便再也没有了。
随着皇妃娘娘吃药的频率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久,少女箔歌脸上的笑容也在渐渐消失,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也不再向之前那般与父君撒娇和与自己打闹,每日都围在皇妃娘娘床前守候,盼望着她早日好转起来。
曲宇霖记得那是一日卯时,天妒红颜,皇妃娘娘是终究病的重了。
父皇唤了皇后母妃和全部的太医,曲宇霖和曲箔歌两人跪在床前默不作声,箔歌的泪如断线的玉珠,滴答滴答的落在这沉重的屋内。
曲宇霖的眼眶也不禁湿润,皇妃娘娘待自己极好,她舍不得让这个心慈善良的女子离开他们,可这么久以来太医都诊治不好,父皇也聘请了天下名医,可最终是等到这一天了。
父皇坐在床边紧握着苏靖皇瘦弱如骨的手,眼中尽是痛楚,最爱的妃子在今日便要永远离他而去,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此时也尽显无助。
苏靖皇妃虚弱的唤着他二人的名字,两人立刻跪拥上前,她的脸已没了什么血色,嘴唇轻启:“宇霖,你是个好孩子,都说天家皇子最是无情,你不一样,你拿箔歌当做亲生妹妹一般疼爱,我走以后你作为兄长帮我多照顾她,我只希望她能够快乐开心的度过自己的一生便好。”
那是曲宇霖第一次流泪哽咽,他一直用力的点头,生怕皇妃娘娘看不见自己的回应,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伤心哽咽说道:“娘娘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好箔歌的。”
听言苏靖皇妃本有些艰难的气口微微送了一些,嘴角依旧喊着那抹温柔的笑。
“母妃,你会好起来的,我不需要谁的照顾,我再也不会与兄长胡闹,再也不会烦绕父君,再也不···我再也不会了。”箔歌哭的悲痛,还想说更多话与母妃听,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哭着。
一旁的皇后见状也快速的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这个女人夺走了自己大半的宠爱,她也埋怨嫉妒过,可这些年的相处,她深深知道陛下爱的不仅是 她貌美的外表,还有她那大度和善良的心。
成不了陛下最爱可也不必成为那个被陛下讨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