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除了箔歌抽泣的声音外渐渐沉寂了下来,死亡正在一点点拉开他们和苏靖皇妃的距离。
忽然床上的苏靖皇妃开始与父皇说着什么,曲宇霖只记得父皇忍住悲痛连连点头,他记不清了,可他却在苏靖皇妃的眼中看到了父君画中的那般光华,璀璨耀眼。
苏靖皇妃的意识有些清晰起来,甚至可以坐起了身,箔歌立刻收敛起情绪,以为母妃奇迹般的好转了起来,殊不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回光返照。
“箔歌,来,此物你好好收着。”苏靖从枕下掏出了一块精美的玉佩,缓缓说道。
她没有接过,她坚信母妃定会好起来,这种临终的交代对于十二岁的箔歌来说太过沉重,眼泪想要再次涌出,但已哭的太多,只得双目通红看着她母妃的脸。
江夜国君见过这块玉佩,因为精美见她随身携带,并未曾想过这竟是她临终时唯一要留给箔歌的东西,他但已然不在乎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满屋的太医和下人们沉默不语,大家仿佛都在等苏靖皇妃咽下那最后一口气,就此解脱这些年的病痛折磨。
忽然一丝光亮打破了这黎明前的黑暗,穿过那薄薄的窗户纸落在了屋内,江夜国君怀中的人闭上了眼眸,睫羽间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苏靖,天亮了,你快起来。”江夜国君轻轻给到唤着怀里的人,可再也不会有人应答了。
太医过来探了脉搏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皇妃没了。”
惊雷一般炸在箔歌耳中,她已哭不出眼泪,只是静静的望着她母妃,望着像是正在熟睡中的母妃,许是向做了美丽的梦。
江夜国君抹去了眼角的湿润,将怀中人安放在床上,接着拿起她手中紧握的玉佩交到箔歌手中,大步跨出了这寝苑。
至此江夜国君和曲箔歌都像变了个人一般,一个甘愿臣服玉衡,一个沉默寡语不再舒颜,江夜的后宫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闷,院落和大殿中再也没有往日嬉闹的皇子和公主。
曲箔歌渐渐长大,性子也变得淡然起来,当她告诉父君说要替自己前去玉衡时曲宇霖是更加自责,他愧对苏靖皇妃,他这个兄长不仅没有照顾好她,还让她涉入险境。
烛火在屋中摇曳着,曲宇霖将信纸折了起来放到匣内,那副曲箔歌的‘门神图’还静静的折躺在那里。
曲宇霖虽自责愧疚箔歌前去玉衡一事,可如今他彷佛在那封信上看到了那个遍地追着自己跑的明媚女子。
江夜自由可她却过的郁郁寡欢,玉衡‘囚禁’她却忘掉了不开心,也许玉衡的一切都与那位宁王殿下有关了。
收拾好后曲宇霖缓缓摊开了笺纸,未叫人研磨,见字如晤··落笔纸上。
···
冬猎结束,曲箔歌在静雅阁内无比的放松,不禁心中有些唏嘘,也才几日不在而已为何会有回家的感觉,不禁摇头苦笑,大概是这里有等她的芍药吧。
“公主,你这腿上的伤还未全好,不宜走动太多。”芍药劝告着箔歌。
对于芍药箔歌自然不敢告诉她玉龙上那夜的险情真相,只说自己被带刺的树枝不慎扎伤而已。不然她那眼泪会如倾盆大雨落在了满缸上,止不住的往外溢。
辛亏思靖园内修养的好加上幕远济后面的诊治,其实现在已并无大碍,没有芍药想的那般虚弱。
此时她担心的和真正虚弱的还是轩宁殿的那位,想到幕远宁箔歌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这几日幕远济的诊治和休养都未让他恢复如初,连玉衡帝最终都在思靖园内看望过他一回。
有幕远济在自然是瞒住了玉衡帝,可如今回宫后若是在不好起来便如何也不能让人信服是风寒而至。
东宫内,幕远荀眼神阴挚的盯着案上的香炉,随着阵阵轻烟他的眼眸渐渐眯了起来,你确认你那晚没有查错?
“济王殿下那晚连着来了两次,定不会是普通风寒,最后无心在屋什么毒性强烈,还需好好调息。”
“中毒了··哈哈,好,甚好,本王还未动手倒是让哪路神仙帮了这个大忙,那我们再顺水给这宁王送份大礼咯。”
“还有一事无心还觉得有些蹊跷,不知道是不是无心多心了。”
“说。”
“在营寨那日,太子禁了夜不准外出,可我从当日轮值守卫那里私下听到,说是济王当天晚上不顾阻拦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