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远济眯起的眼眸瞬间张开,一边活动着手指的关节一边若有所思。
“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属下当时向他们打听到,说是去了烟雨楼听曲儿。”
“哼,废物一个。”忽然幕远荀记起什么来继续说道:“不过这次众人都在,唯独那曲二皇子没去,本王倒是有些意外。”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殿下,属下总觉得那江夜二皇子与宁王殿下之间···”无心是女子,自然知道男女相处的感觉,可幕远宁和曲箔两人之间的感觉她说不上来,可觉得有些不对。
“他幕远宁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本王丝毫不关心,怎么,你对宁王的传闻很感兴趣?”
“属下不敢。”无心立刻单膝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言半句,看不清他黑色面具下的喜怒哀乐。
幕远荀对济宁宫的传闻本就嗤之以鼻,可如今这幕远宁的种种表现还真是越来越耐人寻味起来,我们的宁王殿下还真是叫人家柳姑娘心寒呢。
高相府内,柳姚秋坐在房中,自从冬猎之后父亲总是与自己说着多亲近太子殿下,不久这太子妃便的她了,这可让柳姚秋十分愁虑,自己心里明明只有宁王殿下一人,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她也觉得自己可以等。可如今父亲好像并不会顺着她的心意了。
“香儿,你说父亲当真要是让我坐这太子妃我该如何?”
香儿的嘴角轻轻勾起回她道:“太子虽不如宁王那般温润,可论才智人品也不比那宁王殿下差,若是那宁王对小姐有意便罢,可这次冬猎小姐难道还看不出宁王的心吗?”她顿了顿,看了看小姐的脸色继而大胆的又说道:“宁王心里根本就没有小姐的,小姐又何苦卑微强求。”
这番话让柳姚秋心里一沉,是啊,她自己岂会不知呢,一直都只是她这先动心者的一厢情愿罢了,只要幕远宁一日不娶她便就还是抱着那一丝希望苦苦等待。
此时幕远宁撑着身子坐在案前处理着这几日的公务,脸色依旧没有多少血色,他也没料到这蛇毒竟恢复的如此慢。
“忆风,那驿站你派人盯着,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济王和她曾经去过那里,找到那夜送信的人,若江夜有回信及时通知我。”他倒是没有忘记箔歌此次冒险出门的目的。
忆风只点头应下,并未立刻去办,现在除了殿下的身体之外其余之事对他来说都算不得要事了。
“殿下···”
幕远宁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缓缓说道:“说吧,忍了一路。”
忆风闻言忽然跪在地上,这番话他必然要和殿下一吐为快了:“殿下此次为曲姑娘救治可曾想过自己的性命安危?”
“不曾。”
“殿下身份尊贵,玉衡不能没有你,若是殿下真有什么不测,该如何是好?”每当忆风想起幕远宁为曲箔歌吸毒救治他都一阵后怕,实在是凶险,比战场上面对冰冷的刀剑还让他紧张。
幕远宁倒是淡然一笑缓缓回道:“怎么你也开始讲起那些身份地位来了?”见忆风不语他又道:“玉衡少了家国依照旧,我活着的意义和价值你应当比谁都清楚的,没了玉符这玉衡的守护神谁都坐的。”
幕远宁永远记得从玉衡帝手中接过玉符的那日,一座沉重的大山便落在了那个少年的肩上。
“远宁,太子之位你不要,你想要什么?”
爽朗清举的少年眼中满是星辰大海般的光亮,征战沙场过,春风疾蹄过,少年的心中向往边境的沙漠,想去看江夜和皓兰的天空,他不知道自己确定要什么,可至少父皇给的太子他是不想要的。
他只想安然自在的过活一生,可他知道这是一种奢想,因此面对玉衡帝的提问少年只回道“皆无所求”
幕远宁清晰的记得那天父皇笑了许久,接着便再也看不出喜怒,半晌才缓缓开口同他说着:“那这玉符便赐予你了。”
李公公跪在他脚下向他贺喜,万万没有想到拒绝了太子之位的权力却换来了这十万兵权,父皇已然看穿了他的心思,那一刻幕远宁便知道自己那安然自在的一生了被父皇无情的扯碎了。
什么玉衡的守护神,万人敬仰的宁王殿下,不过都是父皇要他背负的而已。
直到幕远宁初遇曲箔时,她的那句“如果可以,我只想安然自在的度过一生”仿佛唤醒了幕远宁。
在曲箔清澈明媚的眼中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正是因为如此自己也才会格外对他上心吧,但是没有想到他竟会是江夜公主,也更加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她身上丢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