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箔歌拿着刚做好的马蹄糕来了轩宁殿,这区区糕点自然是谢不了幕远宁的救命之恩,可他总算向自己提了要求,让她可以为他也做点什么心头好受些。
箔歌未在门口看见忆风,大门未闭她抬脚而进,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帷幔后传来,“三弟好生休养,怪为本王没有照顾好三弟害你受如此风寒,实在难安。”
太子殿下?这倒是箔歌第一次在济宁宫见到他,只从声音上便可听出这话中的自责不安和满满歉意,太子殿下还真是体恤他人待这几位臣弟极好。
在江夜便听闻兄长说起这玉衡太子是幕远宁向玉衡帝推崇的,但却一直有名无权,那玉衡至今都还在幕远宁手上,本想着他俩的关系应该不应当这么融洽和谐的,看来还是自己小人之心度了人家太子的君子之腹。
箔歌站在原地不敢声张打扰,但她在帷幔上倒出的身型被幕远宁一眼认出,与太子说话间他的眼神忍不住往幔帐上瞥去。
“那你好好休息,本王改日再来看你。”语毕幕远荀从幔帐内走出,看见曲箔他的眼角轻微一挑,似乎表示诧异。
迎面碰上,箔歌只得放下手中的食盒拱手行礼,幕远荀没有与他多有言语出了轩宁殿,箔歌整理视线时突然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眼眸,原来幕远荀的背后还跟着一位身着玄衣戴着黑色面具的侍卫,两人视线刚一触碰便立即收回。
明明是女的为何男子打扮还遮住脸?可人已走远,顾不得再想,收起视线拿起地上的食盒进入幔帐内。
“为何不见忆风?”
“去远济那取药了。”
“还疼吗?”
“不疼了。”
殿内无人,两人轻言细语一问一答着,顿时箔歌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竟像极了那话本里的男女所谓的暧昧。
忽然箔歌微微吸了一口气另起了话来:“那太子殿下的随从为何明明是个女子,却如此打扮?”她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幕远宁看着她嘴角勾起:“无心这般打扮都能看出是个女子?”
“哦,不巧刚刚对视看到那双眼睛,明明生的极美,却成日这般打扮,哪个女子不想将自己打扮的灿若春华呢。”
幕远宁眸光一颤,箔歌倒是没有意识到她说的话也在说着自己。
“无心,名字也是取的这般冰冷。”箔歌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没有看到幕远宁已经将马蹄糕送到了口中。
“好吃,比上次做的还好吃。”嘴角挂着春风般的笑意。
“本来给忆风也带了,但却不在,不过还好他在济王那边,我让芍药也给济王送了些去,也算是付给他的诊金。”
此话一出幕远宁拿着马蹄糕的手顿时停在了空中,脸上的不悦瞬间收敛,“济王殿下不缺你的这点诊金。”
箔歌没有听出他话中之意,甚至还认可的点头说道:“也是,改日我请他到烟雨楼听曲儿好了,他说那的头牌的曲儿唱的可好听了,倒是想求证求证。”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教训箔歌应当是没有吃够,当幕远宁听到烟雨楼三个字时眼中瞬间生出寒意,“那种地方不适合女子家去。”
回到了皇宫又做回了曲箔,她倒是忘记了连忙正色,“哦,好”
“你若是实在想去,我陪你去便可,不劳烦四弟。”
箔歌以为自己听错,温润雅致的宁王殿下竟然说要陪自己去那种地方?这次从玉龙山回来的幕远宁箔歌倒觉得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连连摇手摆头,“不用了不用了,那种地方也不适合宁王殿下去。”
“你想去便合适。”
箔歌此刻心中发誓,这幕远宁若再这般同她说话,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误会,“幕远宁,你知不知道你这般同女子说话很容易引起误会?”
幕远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你是以曲箔是身份还是曲箔歌的身份在听呢?”他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可每当听到她说起幕远济自己便无法像平时那般克制情绪。
果然变了,箔歌不敢再接话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自己心跳加快的话来。
“走吧。”说完幕远宁便自然的拉起她的衣袖往外走去。
箔歌生怕让院中的下人们看见,佛开了他的手,“去哪?”
“烟雨楼听曲儿。”
留下一句话便先自己一步走了出去,这说风就雨的怎么像幕远济上身。但能出宫解闷总是好的,不敢像芍药声张,要是她知道又得像和尚念经般唠叨着自己。
“不走了吗?”
“来了来了。”箔歌追上幕远宁继而又担忧的说道:“你的身子···”还未问出幕远宁便拦住了他的话头。
“刚刚那马蹄糕胜过四弟的药丸。”
果然变了,端正的宁王竟也会如此‘油嘴滑舌’。
“听曲儿而已,又不是去上战场,放心吧,无碍。”
终归还是恢复了正常,箔歌心中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