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远宁将那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他丝毫不怀疑这幕远济是以药济私,不然怎会开出这般苦涩的要来,可看在送药之人后,又仿佛如蜜饯般甘甜。
“这药是甜的吗?”箔歌实在忍不得心中疑问。
幕远宁眉头一挑道:“甜。”可继而又忍不住皱了起来。
箔歌被他这强忍的模样逗笑,“幕远宁,你要尽快好起来,不然我无法安心。”
“上次的马蹄糕已经还了情了,你无心再挂念难安。”
“怎么可能不挂念,我···”箔歌一时窘迫,“我曲箔歌是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
幕远宁抬眼看着她,眼中升起了光华,道:“既然觉得马蹄糕不够,那你想怎么还?”
这一问倒是难住了箔歌,只得吞吐出个“尚未想到。”
“救你出于我自愿,我的命握在我自己手中,为谁舍弃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所以你无需在自责愧疚。”幕远宁眼神坚毅但说的极为淡然。
这一次绝不再是箔歌的胡思乱想,她的心不再似之前那般乱跳,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之前烟雨楼的问题没有答案,这一次她不想再这般和他理不清说不明。
“殿下意思是愿为我舍弃自己命吗?”
烟雨楼的问题幕远宁可以假装没有听到,可现在殿内就他们两人四目而对,幕远宁无处可逃,心口一沉。
“当时情况紧急,我不能让你死在我的面前,若江夜公主在玉衡出了意外,对玉衡极其不利。”
闻言箔歌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沫,被浪打破卷入海里。
自己许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吧,玉衡守护神宁王殿下担心的自然是玉衡的百姓和玉衡的安宁,她若死了江夜定不会罢休,风雨便会接踵而来。
忽然箔歌想到了什么,震惊问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她只记得自己是在山洞醒来后告知他的,但他此话意味着在救自己之前就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所以才会那般不顾生死相救。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所以他对自己的好和玉龙山舍命相救都仅仅因为自己是江夜公主,因为自己身后是整个江夜罢了。
“如此确实是多谢殿下,难怪玉衡百姓会称你为守护神了,行事做事皆已国家百姓为主,我很敬佩。”
见他如此和自己说话幕远宁心中一阵苦楚,他很想回答她“是的,我喜欢的女子是你,知道你受伤被困我顾不得自己的性命之忧也要护你周全。”
可只得在脑中翻涌,哽在喉咙。
箔歌不想在追问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因为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自己现在这颗紧的发疼的心,幕远宁的回答他听到了,她问过自己无数次的回答此刻她也听到了。
她喜欢幕远宁。这个回答从今后便就此掩藏在心中吧,不再提及。
箔歌没有去看幕远宁,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道:“殿下既然喝完药了我就不在打扰了。”
如果她有仔细看的话幕远宁眼中的那抹苦楚她必会发现,可心疼的紧,不想再此再多留片刻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像之前唤我名字即可。”幕远宁声音极低,不想叫她听出异样。
“还请殿下帮我保守秘密,我只想平安无事的回到江夜,今后殿下还是当我是曲箔就好。”
幕远宁楞在原地,口中含了太多的话要告诉她,可却不知从何解释说起,她这般模样定是误会了自己。
见她要走幕远宁箭步上前只身挡住了箔歌的去路,“殿下这是何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还未等幕远宁说出后话便见箔歌瞳孔一颤,脸色忽然霎灰,将他一把将他推开“小心。”
幕远宁没有防备本就慌乱,因此被箔歌这突如其来的气力一推,只径直向前踉跄了一下,但立刻定住了身,不明所以回头向箔歌望去,却只见一把长剑贯进了她的胸口。
那身浅衣瞬间被鲜红墨染,也染红了幕远宁的双眸。
“箔歌”一声震怒。
黑衣人看见原本向幕远宁后背刺去的剑没入了他人胸口,没有多想一个抬手利剑顷刻之间拔出向幕远宁砍去。
失去了支撑的箔歌像是冬天的一片落叶,随风飘散落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渐渐睫羽轻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