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远宁双目鲜红,与黑衣人迅速缠斗一团,招招致命,突然黑衣人停了下来,一口鲜血在黑色面巾下吐了出来,错过时机了,黑衣人见势一个跃身便向窗外逃去。
与另一名黑衣人缠斗的忆风火急火燎的赶来轩宁殿,自知是中了敌人的调虎之计,所幸他很快识破,只希望轩宁殿内无事。刚到便见一黑衣人从侧面破窗而出,准备立刻截住,可屋内却传来了幕远宁颤抖沙哑的声音,“忆风,传御医,不,找济王。”
受伤了?殿下没有传来禁卫军,御医也不能传,那今夜之事便知是不得声张,他顾不得再去追刺客,得去确认殿内情况。
屋内,幕远宁跪在地上,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让忆风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怀中之人的血,只见他双手颤抖的捂着曲箔的胸口,伤口似还有血在涌出。
忆风忍住震惊疾跑出去,危急时刻只期望济王这时在逸晨殿内。
“箔歌,你醒醒,你看着我,为何要替我挡那一剑,为何。”幕远宁近乎抓狂,他的声音越发的颤抖一度哽噎。
“玉龙山的情这便是还给宁王了。”
“不要你还,我不要你这般还我。”幕远宁终究是忍不住,双目微红,眼中有了晶莹的光华。
箔歌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幕远宁望着她的眼眸中尽是无措和恐惧,是啊,她不能死在江夜的,他得护着他的玉衡。
那夜玉龙山他便也是这般着急了吧。可为何他的眼中还有心疼和不舍,她的心越发的疼了起来,似是这一剑将自己的心彻底击碎一般。
“醒醒箔歌。”幕远宁一遍一遍唤着她。
太累了,好在这一次不是死在荒郊野外,至少有人陪着她不会孤独,可这一次她确认了自己的心意,面对死亡箔歌恐惧了起来。
她舍不得父君兄长,舍不得江夜,更舍不得这个跪在地上从始至终抱着自己温柔的幕远宁,即便是因为自己的江夜公主,她也宁愿片刻沉溺其中。
箔歌努力的保持着清醒,渐而嘴角艰难的扯出了一抹笑来,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来,“没事,殿下不必担忧。”
见状幕远宁再也顾不得其他,突然抓起了她的手来,他不怕随父皇征战沙场,他不怕自己受伤时快要死去,他什么都不怕,此刻他却害怕了,他害怕这个笑起来连空气都会温暖的女子会离开自己。
就算她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又怎么样呢,就算父皇知晓她的身份又怎样呢,可无论怎样都好过现在,她在自己怀中慢慢闭上眼眸。
“醒醒箔歌,我喜欢的女子是你,我愿意为你舍弃我的性命,你醒醒啊。”
怀中的人已经睫羽轻闭,似睡着一般安静。他的话便是没能听到,忽然一滴温热落在了箔歌的手上,可怀中之人并无任何反应。
“快让开。”幕远济冲了进来,手中紧握着真袋子,将幕远宁拉开,将箔歌迅速轻放在床上,动作一气呵成没和幕远宁多言语半句。
直到忆风将他扶起才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四弟,你快救救她。”
幕远济斜瞟了他一眼便将针袋铺开,长短粗细各不一的银针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幕远济快准狠的抽出几根各灸在了箔歌胸口的几处穴上。
来时他听忆风说了大概,这济宁宫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刺客来袭,可更让他震惊的是她居然替幕远宁挡住了刺客的来剑,还未细听便和忆风来轩宁殿救人。
今日得巧他在,若今日不在等最后唤来御医,只怕这江夜公主的命和身份都将保不住了。
又是一番新的针疗和把脉,幕远济将一枚丹药送服到她的口中,这时手上的动作和神情才有所缓和。
他若是再晚来一步,即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她。
转而幕远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取回了箔歌身上的银针收回针袋,转身看向幕远宁:“三哥武功高强,普通刺客怎会是你的对手,况且忆风也在,你们怎能让她受如此重伤,今日我若是晚了些,或这刺客的剑再深一寸,怕是玉衡和江夜再无交好。”
幕远宁低头不语,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箔歌会对他无法释怀自责不已,现在的他和她可真真的颠倒了过来。
若不是自己分了神怎会让刺客有机可乘,怎会让她这般还了自己的情。
现在面对幕远济的责怪他开不了口,他的喉咙彷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床上之人苍白的脸幕远宁眼中尽是难掩的生痛。
忆风的神情也很不好,他懊悔自己前去追捕那黑衣人,懊悔离开轩宁殿害的刺客乘虚而入。
“谁允许你这般还本王的情了,谁允许了?”
一声低喃,幕远宁脚步沉沉的向后退了两步,一口鲜红涌出跪倒在地。
幕远济见状几步跨到他的面前,抬起那软沉的手腕。“这蛇毒对你身子的影响还未痊愈,今日强行运功,看来这刺客还真是会挑时候。”
“济王,这风凉话就少说点吧,救人要紧。”忆风在旁劝慰道。
“床上之人我救的,但三哥我救不了,若还是不按时喝药好好调息,没事逛什么烟雨楼的话,这玉符现在便可移交他人。”幕远济有些愤然。
幕远宁知道他还在同自己置气,可无心与他逞口舌之快,只是眼神落在床上片刻不曾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