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下发后箔歌倒觉得这日子比平时过的还要快了一些。
虽然她不能回到江夜,但她心态平和,想着这玉衡帝过些时日便也不能再用其他借口留住她。
不过箔歌倒是真心替扬子靖开心,但继而又有了新的烦恼。
这扬子靖回了皓兰,那这觅香怎么办,虽然两人并未直明心意,但恐怕是连忆风也能看出这扬子靖对觅香的心意。
听芍药说,上次觅香去了思哲殿,仿似是哭过了一般红着眼,两人最近也并未来她这静雅阁了。
院中幕远济送的那株桃树已经冒出了花苞,相必在那天夜里便会依次盛开,给她这院子带来一些春日的生机。
可箔歌的眼眸却喜欢不经意间扫过那些朱腾。
不知是天气的变暖还是那幕远济的药丸起了作用,最近她倒是很少咳嗽,身子也不像之前那般觉得难受。
“公子,可是要出门?”
看着芍药闪着亮光的双眸箔歌皱着双眉点了点头。
“我去一趟思哲殿,济王殿下若是来了就说我在休息,不便见客。”
箔歌最近也是怕了幕远济,得知自己不能回江夜后,像是生怕她自闭想不开一般,一天来她这静雅阁三回都不嫌多,不是来问自己心情怎么样就是来监督自己吃他那苦涩的药丸。
一度让箔歌认为自己的身体莫不是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可问起来幕远济却只说她身弱,应当多吃这些补药。
现在好了,应当不会再来逼迫自己了,但终究怕他前来,因此才这般吩咐下去。
芍药点头应下继而又开口道:“听说沁园那道的梨花开的特别好看,去思哲殿路上公子可去瞧瞧,这心情自然也会好些。”嘴角的笑咧的比平时更开一些。
箔歌没有理会她的建议,出了静雅阁,才感受到春日的生机果然越发浓郁起来。
走在一段甬道里,箔歌瞧见许多探出头来的一束束梨花,连他们都终究不愿拘在墙内,何况是人?不由胸口有些发闷。
竟然还真是无心插柳,她竟然就这么随意走到了沁园附近来。
过了过道在转角处,箔歌正当把梨花同自己联系在一起想象之时,比梨花更美的一幕将她的目光吸引。
春风拂过,暖意洋洋,海棠花飘落,幕远宁依旧一袭白衣,站在树下背对着她,任那随风飘扬的花瓣落在他的肩上。
醒目的白和赤目的红竟然也可这般让她看醉,似感觉到背后的注视目光或声响,幕远宁回过头来,与箔歌对视上。
见状,箔歌快速的背过身去,对于幕远宁她最近一直保持着和他的距离,此般偷看竟有些心虚。
原打算就这样离开的,可背后却传来他的声音。
“你要躲我到何时?”
声音如现在抚过她脸颊的春风一般温柔,让箔歌心中一涩。
收敛起情绪箔歌转过身道:“并非对宁王视而不见,只是心急去思哲殿看望朋友。”
“那你可曾还关心我这个朋友?”
箔歌没有想到幕远宁会这般问自己,机智回道:“宁王殿下身份尊贵,除了忆风自然还有很多人关心殿下。”
“可都不是你。”
一阵疾风将海棠花瓣吹来,一时迷离了双目,箔歌还未听清幕远宁的那句低喃便被他用衣袖挡住了原本将要吹到脸上的花瓣。
风渐渐轻柔起来,幕远宁放下了衣袖,这才看清箔歌微红的耳根。
“放心,不久后你也能回到江夜的,就算不能我也会想尽办法让父皇允你平安离去。”
看来他是知道的,这几日幕远宁都未来与自己说过半分关于那道诏书的事情,她以为他并不在意。
也正是如此箔歌此刻才发现,原来幕远济成日的看望和芍药的日夜的宽慰都抵不过他的一句安慰。
不禁眼眶发胀几乎想要落泪的冲动,但被忍了回去。
“就不耽误宁王殿下赏花了。”箔歌福身说道,想逃离这个让自己贪恋的人。
“特意在等你。”
闻言箔歌有些不解,等她做什么?
紧接着又很是诧异,这幕远宁怎么知道她今天会出静雅阁,会走宫里哪条道,不然怎会好巧不巧的遇到。
想着想着箔歌的脸便一阵青红,向四周张望,“忆风,替我告诉我们家小药,这来人家尚京才几天?胳膊肘如果不会往里拐就别留着了。”
身后墙内的芍药和屋顶上的忆风两人相互一看,甚是尴尬。
被发现了····
那夜幕远宁回来后忆风便将芍药过来告知的诏书一事向他说了。
可忆风却见殿下除了刚开始的震惊之外竟然就不在有任何反应,这让忆风有些诧异和不解。
以往关于静雅阁那位的一点小事都足够让殿下情绪起伏不定,现在被玉衡帝强留在了尚京一事他竟然显得有些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