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胜伏首称是。
只见何有道伸手将丁胜搀了起来,道:“犹记得当年收你与房威为徒之时,为师曾言,你二人谁能将为师毒死,为师便将《毒典》传授于谁。知道我为什么偏爱你师弟么?”
丁胜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何有道又是叹息一声,道:“正因为他心狠,有野心!许是你还蒙在鼓里,房威不知给为师下了多少次毒。”
乍一听闻,只见丁胜震惊无比,有些愤慨道:“师弟聪敏狠辣胜我百倍,可是师父终究是师父,即便得不到《毒典》,即便师父再如何疏远与我,我丁胜也绝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所谓爱之深而责之切。”
何有道站在丁胜身旁,仿佛老了许多,轻轻拍了拍丁胜的肩头,道,“为师知道你这孝心,可你却不知为师的心思,哪怕你有一次能狠下这个心来,这部《毒典》,我百毒门的镇派之宝,为师都会毫不犹豫的传授给你,可是你实在叫为师失望!”
丁胜先是一阵愕然,眼圈微红,叹了一声,道:“是弟子有负师父!”
“若是房威还在,”何有道看向这茶,说道,“又岂会放过这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何有道的目光落在那杯茶上的时候,丁胜这心头没来由的突然一紧,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一丝来。
嘴上只道:“是弟子愚钝,可弟子却万万不敢如此大逆不道,做出这不忠不孝的事来!还请师父恕罪!”
话一落,又跪在了地上!
“好徒儿,你过谦了。”
何有道方才还是诸多感慨,眼下突然语气一变,微微笑道,“你知这天下的毒对为师皆是无用,故而你换做一副忠孝仁义的嘴脸,从不做着忤逆之事。”
何有道慢慢落座,看着眼前丁胜仿佛被说中了心事一般,心中得意。
又道:“你不必害怕,我虽如此待你,但终究为师还是将你师弟留在了大漠,带着你回了中原。这其中含义,你可知晓?”
丁胜试着说道:“许是许是师弟他堪当大用?”
何有道摆一摆手,大笑几声,言道:“是因为你比他忠心!”
丁胜脸上闪现一抹欣喜,何有道瞧了,知道自己这一通恩威并施,这丁胜定然会消了之前的芥蒂,更为忠心。
于是这些许自得之色便表露在这张老脸上,好在丁胜低着首,并未见到。
“起来说话吧。”
丁胜谢过了师父,站了起来,一抬头正好瞧见何有道端起茶来要喝。
只听丁胜忽然喊道:“师父慢着!”
何有道手上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杀气,看向丁胜。
丁胜吞了吞舌头,颤颤巍巍道:“师父,这茶凉了,这茶是上好的明前茶,是谢大有特意供上的,凉了的话,就不是那般滋味了!”
何有道仔细瞧了瞧这杯中的茶叶,道:“你说的不错,方才为师还以为你在这茶里下了毒呢?”
丁胜苦笑道:“师父,弟子哪里有这个胆子”
“是为师多疑了,”何有道点一点头,“那便去将这茶换了罢。”
“是,师父。”
丁胜端起茶盘,当即退出了屋子。
重新品了香茗,何有道也歇够了,叫齐了人马便出了庙往山下去。
庙内只有一个老和尚与一条老黄狗住着,待这些官人们走了,老和尚摇着头便拾掇起来。
在那灶台上,正好看见丁胜此前端去给何有道的茶盘,见那茶壶、茶碗里还留着汤色上好的茶水,暗道可惜,虽是凉了些,却也不是不能入口。
这上等的明前茶,一个山野和尚又哪里尝过,于是端起来便要饮上一碗。
突然只听那老黄狗朝着自己乱吠,又咬自己的僧衣,老和尚不禁有些奇怪,暗道:“这大黄今日怎么了,那些生人在都不叫,如何这些凶神走了,反倒朝我吠了起来?”
伸手扒开老黄狗,老和尚详怒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杀才,也知道那些人不好惹么?竟是欺负起与尔相依为命的人来,狗心不古啊!”
说罢,又端起茶碗来欲往嘴边送,这回那老黄狗叫得更凶。
老和尚不解,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哦哦!原来你也想尝尝这上等的茶是个什么滋味!哎呀呀,嫌弃我这老和尚的粗茶淡饭喽?”
才说完,那老黄狗低吟一声,好像说是一样。
老和尚摇头笑道:“好好好,这碗给你,我自顾再倒一碗。咱们有福同享!”
将碗放在地上,有伸手轻轻摸了摸老黄狗,转身去拿茶碗。
老黄狗用鼻子嗅了嗅那茶水,看着老和尚的背影,这眼中竟是往下淌泪。
老和尚背对着老黄狗,突然听得几声哀嚎,回头一瞧,那手里的碗登时便落在了地上,摔得稀碎x767ex9540x4e00x4e0bx201c九字剑经x722ax4e66x5c4bx201dx6700x65b0x7ae0x8282x7b2cx4e00x65f6x95f4x514dx8d39x9605x8bfbx3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