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不在乎。
“眼珠子,哈,你觉着好玩,不如抠了拿去。”
武怀德出之如钩,生生抠出一只眼递到沈容面前。
他左眼眶血淋淋,满脸鲜血,仍鬼邪的笑,大口吃肉。
沈容反而吓一大跳,十分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怕这个疯子会吧眼珠子仍在他身上。
武怀德似乎有些失望。
“不好玩吗?那就不要了。”
他随手将眼珠子扔进火堆,继续喝酒吃肉。
沈容见过狠的,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
“你们还站着,还不叉出去,弄脏了我的厅堂了。”
几十个亲兵一哄而上架起武怀德就往外走。
沈容本就想杀武怀德,瞎一只眼的武怀德就更无留着的必要。
他厌恶的连看都懒得看,飞起一脚踢飞架在火上的烤羊。飞溅的火苗将他的长袍燎了一个洞,这件袍子是杭绸苏绣的上等衣饰。
沈容骂声街,嗤的一下撕下袍摆。
突然,走到亭口的亲兵呼啦一下躺倒一地。
武怀德飞快往外跃去。
沈容心里这个气,扬起手掌,烈焰神拳,一招直贯长空取武怀德的后心。
武怀德缩身侧逼,扬手往后甩了三根金针,身子却片刻不停的往高墙飞奔。蹭的往上一窜,跃上高墙,脚未站稳,后背便觉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猛撞,一头跌到外面。
亲兵七手八脚往府门外拥去。
“不用去,我手里有活的人。”
沈容攥紧拳头虚空一挥,牵动内伤,不住的大咳,憋闷的难受,弯下腰。
他说的没错,烈焰神拳下无生者。
直到归云鹤打破了这个惯例。
这一次,由于内伤的牵涉,沈容又一次错误估算了自己的拳头。
武怀德强撑,提一口气爬下城墙,他有些累,更有些冷,这是人濒死时都会有的。
他看见殷继红的大营,扑倒在地之后,武怀德双手变脚,拼最后一口气,爬。
守门的兵,看到血肉模糊的武怀德。
“哈哈,哈哈,归云鹤,你这么尊贵的,皇帝的佳婿会给我这个下作的人疗伤,武某算开眼喽!”
武怀德大声咆哮,又牵动内伤,鲜血狂喷不止。
汪修为搭他脉搏,轻微的摇摇头。
“纸笔,快,趁我还有一口气。”
武怀德在画图,地牢所在。
他生命的最后停留这张图上。
他是悔过,不见得!他要报复沈容,也不尽言!
但,这张图,他确确实实的画了。
他凝视此图,独眼放出诡异的光,纵声狂笑之中咽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