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肆迟迟不回,辛习染等的如热锅蚂蚁,时不时的让人去门口瞧瞧人回了没。
“少爷少爷,姑娘回来了。”小厮小跑着进屋道。
辛习染腾地站起来,急忙往外去迎。
“姚妹妹,你可算是回来了,到底去哪儿了?你看把我急得-----”他指了指自己额头的汗水,生怕姚肆不明白他有多担心似的。
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姚肆,没见姚肆有任何惊诧,辛习染便知道她是知情的,不仅如此,恐怕她早已经在打算了,想到之前种种,辛习染心中莫名难受。
“姚妹妹,我与你相识虽不长,可真心待你,你若有什么困难,只管跟我说,我必不会推三阻四,你可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轻则也是掉脑袋,若是---”
说严重了去,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以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这绝对是用来打击裘家的大好机会,哪怕有误会,也是宁愿误会下去。
楮孟定眼看着姚肆,等着她解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姚肆知道不说清楚,这二人也是不会罢休的,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清楚。
“我并非刻意瞒着你-----”她看出辛习染郁闷不已,开解道:“只是不想让你为难,你若知情,我与你父亲之间,你如何抉择都为难;你若不知情,那便不关你的事儿了。”
又看着楮孟,这才歉意道:“不告诉大哥,也是我不确定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你,毕竟----株连之罪不是儿戏----
我知大哥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我于心不忍,怎肯让你陪我一起冒风险,接下来事情或许会让你们担忧,还请大哥放宽心,顶多受点皮肉苦罢了。”
楮孟了解她,听她如是说,知道她已经有了打算,片刻后,才颔首道:“若是情况有变,一定告诉我。”
辛习染的立场确实有些尴尬,纵然他不喜自己的老爹,可到底是辛家人,想到姚肆要被他爹抓起来问罪,他心里就难受非常。
闷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现在他只是满心愧疚,即便知道结果,也什么都不能做,他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呢。
“我----我先走了,有事儿再找我。”辛习染待不下去了。
姚肆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看他这模样,就知道钻牛角尖了,遂开口宽慰道:“你也身不由己,这事儿我不怪你。说到底也是我的错,没料到一首诗竟会带来无妄之灾,若早知如此,当日我必咽下那口气,也不会如此多事了。”
那时候她只想着凭县考改变家里的命运,满腔热情在看到现实之后,无奈之下又愤懑,只能写诗以表内心,谁料诗会被传到京城呢,又被人利用一番,则才闹出这么多是非来。
辛习染捏着拳肯定道:“我回去劝劝父亲,他若真的要抓你问罪,我便---”
“你便如何?你还能断绝父子关系不成?”姚肆白他一眼:“这事儿你也别操心了,权当不知道,我自有办法处理,时辰也不早了,回吧。”
辛习染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先回去探探情况,哪怕不能帮上什么忙,至少他能打探消息给姚肆报信。
其实这时候辛仲桥并未急着抓人,而是先派心腹去下巷县打听消息,辛习染回到府上,也没得到什么消息,只能让伏见日日守在老爷子门外,以防有什么消息错过了。
是夜,姚肆早早的入睡,楮孟担心她,宁要守着她睡着了再离开,姚肆没法子,只能由着他。
直到门合上,她才重新坐起来靠着床沿,黑暗中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