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动静在东厢没少上演,外院的仆人见怪不怪,他们既不会张扬这事,更不会讨论,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内院的丫鬟们,此时也被卫札打发退下,正屋里又恢复了一贯的安静。
门外传来三声叩门声,卫札道了句“总算”,赶紧去开门。
罗毕是裘家的家医,十多年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个深夜被叫醒,而每当他踏进门槛的时候,那双犀利中带着淡漠的双眸,就那么安静的等着他。
“见过-----”
“行了还见什么礼,赶紧给少爷看看,在越州受的伤还没好,又添新伤,这大冷天儿的,铁打的也扛不住。”卫札催促着将罗毕推到床边。
屋内燃了好几盆炭火,穿着衣服的人都热的满脸通红,光着上半身的裘霁自然也感觉不到冷意。
后背的狰狞让罗毕即便见过多次,也依旧忍不住心惊肉跳,这样的伤势,大人都挨不住,更何况还未及冠的少年呢。
他敛下心头的震惊,熟练的先检查了伤口,半响后抬头,一面打开药箱一面道:“好在伤势不重,只是受不得寒,这半月便不要出门了,安心静养。”
府里有药房,罗毕将药方子给旁边一个丫鬟,丫鬟自顾退下去抓药熬药。
卫札想给裘霁穿好衣服,后者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送大夫出去,卫札只能先将罗毕送出府,再回来后,裘霁已经自己穿了衣服趴在床上。
有丫鬟端上刚刚温好的酒,卫札接过,将丫鬟遣退了下去。
“少爷-----”
“先放着罢,事情可打听到了?”
卫札将酒壶放在一边,“少爷所料不错,姚姑娘确实是因为那首诗。”
裘霁早便猜出那诗是姚肆所作,他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不过回京之后却发现有了“替罪羊”,他便没再多过问,只是一直默默观察着形势。
那日断头台后,穆拜行色匆匆,他便看出事态有所变,想着姚肆或许会上门求助,这才提前打点了守卫。
“她既有所行动,恐怕是有脱身的法子了。”裘霁喃喃道。
卫札见他趴的难受了,扶着裘霁侧身躺着,宽慰道:“姚姑娘聪明绝顶,少爷不用担心,小的再去探,一有消息就来回禀少爷您。”
裘霁闭上眼,眉头微微蹙起,身上的痛并非真的习惯,习惯的只是麻痹自己,忘了那火辣辣的鞭挞。
卫札疑惑,不知是不是该退下,以往这时候,少爷一定要喝酒,今夜却是不提,怎么了?!
“少爷----这酒还热着。”他试探问道。
裘霁沉吟了良久,才幽幽叹口气道:“罢了,撤下吧。”
卫札心头一惊,想了想,才又小声道:“少爷可是因为----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