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刘老太君和儿子白起,白亭以及两个女儿白冉,白凤对面而坐。
“母亲,这一路行来,饿殍遍野,到处都是逃难之人,以前在京城还不知道,真没想到情况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听了白亭的话,白起也是有感而发,道:“是啊,如今赵高和李思把持朝政,两党相争,受苦的只能是穷苦百姓,可恨。”
“如今我们白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事情了!”刘老太君长叹口气,“主上昏庸无道,不是明主,我早和你们父亲建议过解甲归田的事情,可他总以受先皇大恩推脱,以致有今日之祸。”
车厢内有了一丝压抑气息。
“父亲也是求仁得仁…”白凤一句话未说完,却是和白冉低声饮泣起来。
“我七个儿子五个战死沙场,如今你们父亲又去了,我们白家已经不再欠大秦什么。”刘老太君轻声道。
白起沉默片刻,道:”大秦如今已经风雨飘摇,四周更是遍布虎狼,只要再有天灾,内乱必起,到时候大秦危也。”
白亭点点头,“太监一党和李思之辈把持朝政,两者矛盾愈加激烈,当一方压倒另一方打乱平衡之时,就是大秦大乱之日。”
“好了,你们弟兄俩不要担心朝政了。”刘老太君打断两人,“现如今需要考虑我们白家这一大家子的生存问题,在出京之前我们受各位大人的银两虽不少,但没个营生的门路,坐吃山空总不是长久之计啊,这一大家子总要吃饭吧。”
刘老太君望向白起,“起儿,你现在是一家之主,对我们白家的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白起沉默半晌,道:“回禀母亲大人,这一路儿也想过了,我们老家有几亩薄田,可解决一时之忧,但种田乃是靠天吃饭,最怕遇到天灾,不若拿着现在手中现有的一些本钱,去做些生意,商人名声虽不好,但发展好了,尽可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六弟说的不错。”白亭点点头,“不过一些大生意都被世家门阀垄断,我们不能插手,应该先考虑一些小生意,然后慢慢做大。”
白冉插口:“四哥素有智谋,你有什么好的门路么?”
白亭苦笑,“我自幼随父亲学习兵法,在战场或许能提些意见,但说到做生意,却是一窍不通啊。”
“四哥,六哥,我倒有个主意。”白凤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道:“我在京城时听说丝绸行业乃是暴利,不如我们贩卖丝绸吧?”
“不好!”白起马上否定了这个提议,道:“丝绸虽是暴利,但如今能穿的起丝绸的都是达官贵人,富贵之人毕竟是少数,且都会用专门商家的,我们很难插足,穷苦人家现在连饭都成问题,又那有余钱来讲究穿衣。”
白冉提议:“不如我们买一些骡马,开个车马行,赚些辛苦钱。”
白亭紧皱眉头,摇头道:“国之将乱,各地草寇众多,没有足够的武力,恐怕寸步难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白冉恼道:“那四哥你来说一说,我们到底能干些什么?”
白亭沉吟良久,也没有好的营生,“容我仔细想一想。”
刘老太君发话了,“这事也是急不来的,你们去把其他人叫来,集思广益,大家都想一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总不会让尿憋死的。”
邹城离得京城并不远,快马也只需要两日的路程,白家一路走走停停,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波折,用了五日功夫,终于到达。
白胜之父白隆本是布衣,出生于邹城一个叫白家集的村庄,少时恰逢七寇叛乱,应征入伍,因骁勇善战,从一名普通士兵直做到将军之位,屈指算来,已经有了六十年时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