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客栈,白无常睁眼望了一眼,微微一愣,又闭上睡起觉来。
齐天见他不闻不问,怕人家误会,解释道:“这是县令的千金,和她父亲决裂,无家可归。”白无常含糊不清的嗯了声,也不知听见没有。
齐天上去唤醒花雨主仆两人,将情况说了。小蕊睡眼惺忪,老大不悦。花雨抢着道:“江湖儿女,遇人急难,帮上一把,乃我辈道义。我睡地下,让姑娘和蕊儿睡床上。”
红梅连忙道:“那能让姐姐睡地上,我睡地上就行了。”小蕊摆了摆手道:“行,行,我吃点亏,睡床上了。”径自走回房里,也不打地铺,搬了两张凳子,隔空平放,躺了上去。
翌日五人醒来,一般的客栈都有饮食,掌柜的人手有限,却不兼营。五人在邻近吃了早餐。齐天道:“在下出去有点事。”告辞出去,沿途打听马市所在。
齐天循路过去,大清早的市场上热火朝天,牛马驴骡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各种声响杂作一团。他曾听倾城说过,市场上与马有关的生意,太多都是马帮弟子,径向一个赶车的汉子走去。
那汉子三十出头,身材壮实,肤色黝黑。齐天拱手道:“打扰兄台一下。”那汉子阅历颇丰,听他说“打扰”,八成和买卖无关,刚上来的兴致,立马萎靡下来。
齐天察言观色,见人家态度冷淡,开门见山道:“兄台可是马帮弟子?”那汉子望了齐天一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问道:“你打听马帮干嘛?”
齐天道:“在下和马帮宣城的成不足是朋友。”那汉子道:“什么成不足败不足,俺不知道,你可打听错人了。”他摆了摆手,不耐的道:“你要不租车,别打扰我做生意。”
齐天本要掏出师父赠予的令牌,自证身份,奈何不在身上,只得道:“那借问你们此地的话事人可在?”
那汉人目光炯炯的望着齐天。旁边一个叫卖一匹小驹的老者,悄然靠拢过来。齐天见那汉子眼神不善,解释道:“在下有点事,想打听一下。”
靠过来的老者,突然道:“成不足成兄鄙人倒是知道。公子找我们堂主,那可不巧,他老人家回总舵议事去了。”
齐天“哦”了声,掏出一绽银子,递过去道:“那此地还有别的负责人没?相反老伯引领。”
那老者不接,道:“小兄既和成老认识,当知我们的规矩,生人一律勿近。”齐天道:“在下有要事相询,还请老伯通融。”
那老者沉吟道:“小兄弟真要有事,那在这稍等一下。”说着径自去了。他和成不足虽然不熟,却知人家在马帮中也可算一号人物,两人既是朋友,买个人情,日后许有用得上的地方。万一是于马帮有利的事,还是功劳一件。
那赶车的汉子突然伸手,取走齐天手里的碎银。齐天微微皱了皱眉,这人寸力没出,却将酬劳拿去,简直过为己甚。
那汉子干咳了一声,道:“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老秦能给你通风报信?”
齐天虽然不以为然,却也犯不着为了一点小钱,与人争执,淡淡的道:“没事,就当在下一点小小心意,请兄台喝杯小酒。”
那汉子见他颇为上道,心下甚喜,道:“看小兄弟也是江湖中人,敢情也是为了岐山那‘凤仙果’而来?”
齐天微微一笑。那汉子径自道:“听老哥我一句话,那山芋可烫手的很,就是有机缘找的到,只怕也没命带着离开。”
齐天虽对他为人不喜,可听言语殷勤,倒也不便太过驳面,不置可否的道:“谢谢兄台关心。”
那汉子听他语气淡漠,话不投机,也就不再多说。他口袋有了余钱,酒瘾难耐,又道:“麻烦帮我和老秦照看一下。”径自去了。他酒量不小,瘾儿又大,收入虽然相对可观,可也经不住他朝饮晚饮。
过了一会,那汉子提着壶酒,精神抖擞的回来,坐在车辕上,喝一口酒,唱一段小调,眼神渐渐迷离。
一个管家横样的中年人,近前问道:“借问阁下这车怎么租的?”那汉子径自喝着小酒,唱着小曲。
那中年管家又问了一遍。那汉子充耳不闻。那中年管家盯着看了片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施施然的去了。
那汉子似乎才醒过酒来,瞄着那人背影,含糊不清的道:“喂,你要租车上哪?怎么走了?唉,都留不住么?走吧,走吧,都走的干净。”说着靠在车厢上,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