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白无常、叶红梅、花雨、小蕊、王大海、柳青青带着白延志、刘昭雪陆续过来。
众人用过早膳,白延志和刘昭雪听齐天说要进宫,一起嚷嚷着要去。柳青青道:“皇宫内院,岂是小孩子胡闹的地方。”
刘昭雪鼓着腮帮子,道:“干爹说话不算数,还说回来带我们去玩。”柳青青道:“你干爹进宫有事,可不是去玩。”
齐天见他兄弟一个失落,一个委屈,微笑着道:“干爹带你们进宫,可你们得听话,去了不能乱跑。”
白延志和刘昭雪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柳青青道:“小候爷可不用太惯着他们。”
白无常道:“既然徒弟去了,那师父也得陪着。”齐天心想你要去了,到时耍起性子,闹出事来,那可不比在江湖上,微笑道:“有在下陪同,前辈你就放心,保证少不了你宝贝徒弟一根头发。”
白无常明白他意思,自是怕自己惹出祸事,依着他往日的性子,别人不让他去,那是偏偏要去的。可他近来失去手足,一生所谋无望,本来万念俱灰,陡然间后继有人,那颗槁木般的心,燃起希冀之余,也不觉平和许多,点头道:“那老白送你们进宫,在宫门口等你们。”
既然人家妥协,齐天自不便再驳他面。王大海道:“让小的送侯爷进宫。”齐天也点了点头,这人除了好酒,御马的技术着实一流。
李凤霞陪着送出府外。齐天拉着母亲的手,道:“娘,你回去了。“李凤霞道:“回去也没事,我再送送你。”
齐天苦笑道:”孩儿这次进宫,又不是外出,很快就回来了。”李凤霞省及儿子可是进宫,并非离家,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马车到得朱雀门,王大海记着齐天路上的交代,隔着老远停了下来。白延志、刘昭雪兄弟,刚被师父抱下马车,便撒开腿,欢呼着奔往朱雀门。
守门的羽林军见了,大声喝道:“这是谁家的野小子,跑来朱雀门撒野,可嫌活腻了?”白无常护犊心切,眉头一轩,便要发作。
齐天见状不妙,忙道:“前辈就在这里等我们了。”冲上前去,拿去母亲备好的令牌,递上道:“军爷息怒。”
呼喊的军士接过一看,却是一块虎头标志的铜牌,上面铭着“御赐”,他翻转一看,另一面铭着“永丰候”三字,连忙躬身行礼,道:“小的羽林军归德执戟长上方长月见过候爷。”
齐天放眼望去,把守朱雀门的羽林军,共有十六人,比从前足足多了一倍,再看这十六人,竟无一人面熟,不禁暗暗奇怪。
他从朱雀门进到皇城,到得承天门,守卫的羽林军又多了三倍,亦都无一熟识。一个正八品上的怀化司戈,道:“候爷稍候,待下的通报。”
齐天怫然道:“本候堂堂御赐‘永丰候’,当朝长公主和驸马爷之子,代王之孙。面见皇上,难道还须通报?看军爷面生,新来的难道就枉顾规矩了?”
那怀化司戈道:“候爷息怒,昨夜有逆徒夜闯太极宫,意图行刺,惊扰圣驾。冠军大将军有令,为了圣上安全,不论是谁,进入太极宫,一律先行通报。”
齐天心中一惊,自己昨日刚才回京,晚上便宫中闹刺,他联想父亲的话,只怕不是巧合。
那名怀化司戈进去禀告,一会一脸歉然的出来道:“真对不住,皇上早睡未起,末将不敢惊忧圣驾,要不候爷下回再来。”
齐天疑心更重,皇宫内院,一般都由太监上达,几曾轮到武将宣告?再者现在早朝刚过,人家说皇上早睡未起,记忆中皇上勤于国事,不事早朝可是从末有之。只是人家如此说来,他虽是皇亲国戚,却也不敢擅闯,淡淡的道:“本候就等皇上醒来。”
那名怀化司戈脸色微变,道:“那候爷请便。”齐天不再答话,拉着延志和昭雪,在台阶上坐下,问道:“你们在国子盐旁听,听的哪门功课,学到了哪里?”
刘昭雪道:“刚听完《尚书》‘多方’。”齐天道:“下面就是‘立政’了。来,干爹先背一遍,你俩听好。”当即气沉丹田,朗声吟道:“周公作《立政》。周公若曰:‘拜手稽首,告嗣天子王矣。’用咸戒于王曰:‘王左右常伯、常任、准人、缀衣、虎贲。’……”
他真气充沛,声音传送出去,如在耳端,远处皆闻。一会一个满头银发的太监,皱着眉头出来,道:“太清早的,是谁在外面喧哗。”
那怀化司戈脸上变色,难道说永丰候在承天门念的“立政”,连太极宫中都听见了?两者之间相距数里之遥,他声音竟能送达,内力之深,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