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不要再打了!”卢小筝趁这个空隙,赶紧插到二人中间。
她转向安尧,道:“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只问你,你家是不是在玄铁金山?若不是,我们即刻就走。”
安尧冷冷盯着她:“是又怎样?你还想打上门去?没问题,我随时恭候!不过你不行,他勉强凑合!”
卢奕见他指着自己,便笑道:“我还真想再去一趟玄铁金山,当年我大概是漏学了一招,所以金罡上阳经不如你厉害。”
安尧冷哼一声:“胆子不小!竟敢趁我和爹娘不在,上玄铁金山偷学功法。可惜从石壁上学来的终究是三脚猫功夫,最厉害的心法天罡战气你根本就不可能学到。”
卢小筝大喜,叫道:“这么说,你真的是我弟弟?我是你姐呀!当初爸妈总共生了我们四个,老三老四都死了,只剩下我和你。卢奕偷偷摸上玄铁金山,还是你求他把我带走的,你忘了?”
安尧皱眉,上下打量她一番,又看看卢奕,终于回想起那日在黑暗中见到的人脸,依稀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模样。“可是,我记得我姐……是个残废呀?”
卢小筝脸一黑,挥拳就打过去,被安尧轻巧避开。
卢小筝的左拳停留在安尧的面前:“你好好看看,你姐我的手臂已经长全了。我如今已是节境法士,这点小问题自然不在话下。”
安尧狐疑地看着她:“你……真的是我姐?”
卢小筝眼眶潮红,道:“我当时危在旦夕,就快要死了,朦胧中听到你对卢奕说,请他带我走,宁可饿死也不想把我当食物吃了。”
安尧闻言,怔怔地望着她,双目渐渐潮湿,喃喃道:“是我说的,没错。老三和老四当时已经被我吃了。我到现在还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吃掉他们,为什么不一头撞死!”
卢小筝淌下热泪,低呼一声:“弟弟!我终于找到亲人了!”奔过去将安尧一把抱住痛哭起来。
安尧也是落泪,道:“姐,你后来去了哪里?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卢小筝用手背擦掉眼泪,笑着朝卢奕一指:“我跟着阿奕去了嵩城,你当然找不到我。阿奕待我如亲妹妹,他就是我大哥。”
安尧看着那位鼻青脸肿,满身都是咬痕抓痕的“大哥”,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只得讪讪道:“真是不打不相识哈!”
卢奕笑道:“没错,第一次在玄铁金山见面也是干一架,这一次同样。”
牧羊人小伙子见这伙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架没打完又攀亲戚,差点没晕过去,怕这帮人联合起来吃掉自己,赶紧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了。
安尧也不理会,只拉着卢小筝和卢奕往自己的洞府内去:“走走,我请你们吃新鲜牛羊。这么多年终于我们姐弟团圆,可得好好聚聚。”
看着遍地的碎骨、血肉和皮毛,卢小筝咳嗽一声,道:“那个,弟弟,你既是人家的护院,为何要偷吃人家的牛羊?”
安尧嘴巴一撇,不高兴道:“姐!你信那个混蛋小子的胡话!我这羊不是偷来的,是收缴来的。有妖兽偷偷进庄园抓羊吃,吃了一半被我逮住了,我就连羊带妖兽一同吃了啊!”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卢小筝慌忙笑道:“原来是这样,刚才你为什么不说啊,那牧羊人一定是误会你了呢。”
安尧翻个白眼:“哼!他和张富贵那个糊涂老儿都不是好东西,狗眼看人低,我才懒得对他们解释。他们要怎么想我,随便!我就是这个样子,他们看不惯我,我还看不惯他们呢!”
一边说一边取出没吃完的妖兽,与众人一同分享。
封少丞看着带皮带毛血淋淋的肉体,僵硬地笑笑,摇了摇头。
肖沅倒是不客气,呼噜呼噜吃起来。
安尧赞赏道:“原来你也是元妖,等下吃完我俩过过招。”
卢奕和卢小筝将兽肉切成块,挖土埋灶开始烧烤。安尧没见过这种吃法,围在一旁看新鲜。烧到半熟,肉逐渐飘出浓香,他馋得直流口水,大呼从没闻过这么香的肉味儿,从火堆里抓起肉就咬,一点也不怕烫。
肖沅如今也是略微能吃点熟食,啪一下打掉他的手:“这儿就你最小,竟敢第一个吃!”
安尧脚尖一勾,把掉落的肉接住,冷笑道:“哼!就凭你也想打我?”
肖沅眯缝双眼:“怎么着,来不及等吃完?”
安尧把肉塞进嘴里,塞得腮帮子鼓鼓的,一边大口吞咽,一边朝洞府外走:“来来,谁怕谁?我恨不得天天有架打,你们这么多人正好,我一个一个来。”
二人便到洞外空地上过招,只听咆哮呼啸之声不绝,洞府里众人毫不理会,安心吃肉。
好一阵子还不见外面二人消停,卢小筝喊了一句:“再不来就吃光啦!”
嗖!安尧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嘴里一边叫道:“给我留一点!”
脸上身上全是肖沅的抓痕,走进来抓起一块最大的肉囫囵塞进嘴里,赞道:“有架打,有肉吃,这日子真是美死了!”
肖沅跟着跑进来,遍身都是划伤的口子,淅淅沥沥滴着鲜血,不满道:“喂!怎么中间跑了?不过瘾,再来!”
安尧头也不回,丢了一块肉给他:“等会儿!”
肖沅接住,无奈只好也坐下来吃。
卢小筝看着他俩的伤口,皱皱眉头,起身分别帮他俩处理,嘴里埋怨道:“就不能点到为止吗?还动上真格的了!”
肖沅满不在乎道:“这点伤算什么。”
安尧低头看她如何运用生机引,眼中颇为惊讶:“姐,你这功法真厉害,怪不得能治好残疾。”
卢小筝苦笑一声,道:“这得感谢一个人,要不是他逼我,就我这么个懒散的性子,不知道何时才能学会这门功法呢。”
说着瞟了一眼封少丞。
封少丞额头滴落一滴冷汗,讷讷道:“不能记仇记这么久吧!”
安尧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又是个直肠子,当即霍地站起,指着封少丞的鼻尖道:“嗯?你这个小白脸敢欺负我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生肉也不敢吃,身上还有脂粉香,恶心死人!”
封少丞皱眉,脸上很是嫌弃:“我不是不吃生肉,是担心弄脏衣袍。还有我这香不是脂粉香,是男香,你不懂就不要乱说,粗鄙!”
安尧叫骂得更加大声:“哪家的公子哥儿这样作势!我看你全身上下细皮嫩肉,味道应该还不错,干错叫我卸一条腿吃了吧!”
侍卫用刀鞘指住安尧:“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