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奴奴家十五了。”年轻妇人稍显畏缩,虽穿着华丽,举止却有失水准,甚至连抬头看人都是躲闪模样。
罗氏撇撇嘴,顿时失了兴趣。
“你过来,躲那么远作甚,这里又没有外人!”一位坐在徐老夫人下手的妇人,笑吟吟冲那女子招手。
年轻妇人扭捏了一会儿,见众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实在躲不过,这才磨磨蹭蹭起身,垂眸向主位走来。
“哎,这才对嘛,大伙见你脸儿生,你便介绍一下自个儿,说说是哪家儿的,也好认识一下。”徐老夫人随即笑道,一副慈爱模样。
年轻妇人迟疑了一会儿,犹豫着不知作何为好。
徐老夫人颇有深意的瞥了下罗夫人,冲着下手的那位夫人道“容雁,你来给这位夫人提个醒儿,免得她初来乍到不晓得说什么。”
“哎!”
穆敬荑趁着无人注意自己,微不可查的收回手,慌忙调整好神色。
刘老夫人瞄见她正在踅摸座位,遂温声道“你就挨着我坐吧,免得离远了不得说话儿。”
绿洢会意,忙命人搬了把椅子过来,请穆敬荑坐了。
这边儿那位年轻妇人,已被小徐夫人拉到了主位前面,低声怂恿着催她快说。
“奴家名唤瑜瑶,是……是闫大人的妾室。”
“什么?这种场合怎会派一位妾室过来,也忒敷衍了吧?”立时有人蹙起了眉头。
“嗐,想来这位妾室定是个得宠的,说不得用了什么阴暗手段,踩在主母头上了”
“哎呦喂,那可不是啥好东西,以下犯上,越位行事,定是个不安分的!”
在场的夫人们大多是是家里的正妻,鲜少有妾室过来的,即便有几位妾室,也都是随在正妻身后伺候,连句话都不敢说的主儿,俯首帖耳,规矩得很。
小姐们虽有不同,嫡出庶出各有一些,但福全镇毕竟只是个镇,真正能娶得起几房妾室的男子不多,有小妾的人家屈指可数。
突然一个女子惊叫道“不对,我见过你,你不就是白婉馨白三小姐的贴身侍婢吗?”
瑜瑶下意识将头垂的更低,万般后悔答应大人一同过来。
“哎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可就奇怪了,以白三小姐的性子,不可能将自己的贴身侍婢给出去啊”
这句话未尽,但在场的众人大多明了。
大家出身的小姐,没有哪个会将自己的贴身侍婢送到夫君枕边,正室与妾室向来是面和心不合,有的甚至连面和都做不到。
背地里尔虞我诈,各种阴暗手段频出,腌臜事多了去了。若是将自己最贴心的,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提成妾室,那这位主母接下来的日子十有**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女人啊,无论处在哪个位子,都是各有各的苦楚。当利益相斥的时候,很难保得两全,即便是相处多年的主仆,亦是如此。
身为妾室也希望自己有个子嗣傍身,也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得夫君看中。可正室怎会容忍这些?夫君的宠爱被分去了,亲生儿女的东西若也被分去,她岂会心甘?
世人都有私心,这无可厚非。所以但凡从大家族中长大的女子都不会将自己的贴身侍婢送给夫君,若非要提个通房,也会从不熟悉的丫鬟当中找,这样整治起来才容易。
这时又有人质问“你一个妾室过来了,那当家主母呢,她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