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用完早膳,下人就来报,县衙要提审施公子,容县很多百姓都赶去观看了。
“什么?”施良育大吃一惊。
结果还没等他回神,便又有下人来报:“老爷,县衙的官差已经把宅院围起来了。”
施良育一(i)股端坐下来,目光呆滞,整个人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在容县诸多百姓的万般期待下,午时左右,一(shēn)狼狈,带着镣铐的施蒙被官差带进了衙门。
彭书怀端坐堂上,一脸威武。
张翔坐在一边旁听。
“啪”
惊堂木响起,彭书怀大声喝问:“施蒙,本官问你,你与你父亲施良育于一月中旬开始低价收容县百姓的粮食,所谓何意?”
施蒙这些(ri)子早已被张翔整得整个人都失了智一般,面对这些问题,跪在地上的他冷静得像个木鱼,木讷的开口道:“回大人,不关我的事,都是我爹的主意,我爹说了,只要把这些百姓的粮食都收到手里,一旦朝廷的征粮大事一了,这些粮食就可以高价售卖了,原本一千钱一石的粮食,到时候,就是卖四千钱一石,那些人也不得不买,不买他们就会饿死,如今整个容县的粮食都掌握在我们手里,到时候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施家伪善的面具这一刻终于被撕了下来,当下,无数百姓的臭鸡蛋,烂菜叶,箩筐等等都一股脑的扔了进来
“我就说嘛,这施家怎么这么好心,原来是坑我们的粮食啊!”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官老爷威武,救了我容县百姓啊!”
“走,我们去找施良育算账…”
“……”
看着这群愤怒的百姓,张翔心底五味杂陈。
一月前,这些百姓还把官府当做罪大恶极,强抢他们粮食的狗官。
半月前,他还被这些百姓拦住了去路,被骂做狗官。
现在,这罪大恶极的狗官成为了他们的官老爷。
这就是百姓!
接下来的审问,张翔已经不用看了,到了这一步,这彭书怀要是还不知道怎么做,那他脑袋上的帽子也可以摘了。
他起(shēn)叫上李言之,然后前往了许崧文所住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施良育被官差用囚车拉着,前往了县衙,这一路上,他脑袋被砸了无数的鸡蛋,(shēn)上全被烂菜叶覆盖着。
一个时辰后,施家被官差抄了个底朝天,施家粮仓的粮食被马车一车车的拉到了县衙里。
与此同时,张翔带着李言之也在许崧文所住的地方搜出了一箱装有一千两白银的箱子,还有诸多贵重的金银珠宝。
不用想,这些都是施家贿赂许崧文的财物。
申时三刻,施家父子被打入了大牢,彭书怀按照张翔的指示,让容县百姓隔(ri)来县衙粮仓领回被施家低价收购的粮食。
酉时左右,张翔来到了监牢。
此时的许崧文似乎还并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看到张翔的时候,他还大呼了几声冤枉。
张翔把施良育的供词摆到了他面前:“许大人,你还有何话可说?(shēn)为朝廷命官,贪污受贿,与施家这等(jiān)商联合坑蒙容县百姓,这(shēn)官服穿在你(shēn)上,可真让朝廷蒙羞。”
此时的许崧文犹如晴天霹雳,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对施良育的供词,他足足发蒙了好一会。
张翔继续道:“我来容县,为的不仅仅是容县的征粮大事,还有你,郑知府早已想到你会如此,所以我来之前,他便把你的一些事(qg)告诉了我,原本他(ri)郑知府荣升后,你是最后机会成为平州知府的。”
“我知道你心中有诸多的疑问和不解,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也不用跟我求饶,因为我不会放过你,有话你就留着回平州跟郑知府说吧,他会不会放过你,我就不知道了。”
久久之后,面对张翔在监牢里远去的脚步声,许崧文用力的嘶吼起来:“驸马,冤枉啊…”
……
阳(chun)三月,(chun)暖花开。
容县这种小地方最能感受到暮(chun)的到来。
花事今如许,(chun)光又一年。
恰逢新雨后,难得薄寒天。
三月初一,县衙打开了从施家抄家收来的全部粮食,整整三千多石,把容县百姓本该属于他们的那一份都还给了他们,并按照户数,把朝廷该收的粮食留下。
张翔没有去征粮的地点,这种事他已经不需要亲自出面了,只是让李言之代他看管就好。
而是应小奴这个丫头的要求,张翔带着她来到了容县外好山好水的地方游玩。
她在前一晚,就对张翔说了些许嘀咕的话,说就要离开了,难得出一趟远门,都没有好好的观赏一番,就这样回去,怪可惜的。
这小丫头十岁跟随父母从颍州逃难至宣州,后入宫跟在公主(shēn)边,如今已快六个年头。
在这个时代,(shēn)为一个丫鬟,也许一辈子都没有为自己活过。
对于她这种年纪的少女来说,难能得到的自由是最宝贵的。
这天的小奴像一个野猴子,漫山遍野的窜,张翔带着石明,石光两个护卫一路跟着她,生怕她走丢了。
直至傍晚回去时,张翔才对意犹未尽的她说道:“小奴,我听公主说,你到了今年四月,就要满十六岁了吧!”
南楚的女子成年是十五岁,如今的小奴已经算是一个成年女子了。
小奴开心的点头:“对啊,驸马,奴婢还有一个月就满十六了呢!”
张翔笑道:“等这次回去,我就跟公主说,带你回一次颍州,可好。”
“真的吗?”
“你忘了吗,这是我答应你的啊,说有机会的话,就带你回一次颍州,把你流亡在路上的父母尸骨,带回颍州安葬。”
“驸马对奴婢的大恩,奴婢今生今世都不敢忘,奴婢早已过及笄之年,却还无法把父母尸骨带回颍州,奴婢真是不孝。”
“诶,说话就说话,怎么突然又哭起来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嘛!”
“驸马…奴婢没哭,就是太高兴了。”。
“眼泪都流了一大截,还说没哭。”
“奴婢就是没哭…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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