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这种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他当时只剩下了不到十的时间。
后来在路上,几乎每他都要疼上两三次,每次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汗,明明很热的,他的身体都觉得很是冰冷。
原本岳常忠也以为会毒发身亡在路上,但是上最终还是眷顾了他。
五月二十八,在他剩下不到两时间的时候,刚过了汴京没多久他就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老乞丐。
这老乞丐穿着一双破草鞋,腰间别了一个酒葫芦,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老乞丐当时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身中剧毒,没多久可活了。
于是,这老乞丐就给了他一颗药丸,是能解他的毒。
岳常忠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也就毫不犹豫吃了这颗药丸。
结果没想到,身上的疼痛便就此渐渐消失了,直到现在,过去了这么久,身上早就已经不痛了。
虽然不知道哪个老乞丐是谁,叫什么,但岳常忠也记在了心里。
将来若是有幸还能遇上再好好感谢这老乞丐的赠药之恩。
如今到了晋安府,距离利州也就只有数的距离了。
岳常忠心中是一半期待和一半遗憾的。
一直以来,他都想参军抵抗北辽,精忠报国。
虽如今被发配到利州这种边疆充军。
但好歹也算是成了一个边陲兵。
而且至从入了晋安府,他也听了元都府被前楚余孽占领,西金大军已经夺下颍州的消息。
岳常忠心中这一路而来都在分析着,颍州只不过是西金用来驻军的城池,是西金攻楚的一块跳板。
西金只有真正夺了颍州往东的奉阳府和往南的利州,才能真正威胁到南楚。
所以,如果西金有攻楚的打算,下一步必定是利州。
因为奉阳府兵多,西金如今驻军只有颍州城,而且是打的侵略战,后备兵力必然辎重不足,所以打前战是不可能出动那么多兵马的,那他们暂时就不敢攻奉阳府。西金慈攻楚的战略只有打以战养战的战术才能支撑他们攻楚,否则,不用南楚反击,他们自己就会拖死自己。
利州可以很好的弥补西金这个后备辎重不足的缺陷,只要西金再攻了利州,以利州的资源和地理位置,才有希望夺下奉阳府。
若他去利州充军,不定就有机会面对西金攻利州的战争。
当然,他也知道南楚如今所面对的困境,南楚大军如今都在凉州与北辽大战,自然顾及不了元都府和西金了,除非南楚从凉州撤军,否则无法分出兵力来对付元都府的前楚余孽和西金。
这就得看南楚朝廷如何取舍了。
所以如果西金攻利州,利州只有靠自己的兵力,奉阳府是指望不上的,奉阳府比利州重要,奉阳府的兵力只能用来防守。
西金输了大不了撤军,但奉阳府的兵不能输,一旦输了就是丢城的局面。
若颍州,奉阳,利州都落入西金手里,那就真正威胁到南楚西边的安稳了,那西北边最重要的定州恐怕也会失去控制,到时候,局面就无法掌控了。
所以,颍州可以丢,但利州和奉阳绝不能再丢。
保住利州就能保住奉阳,保住奉阳也才能保住这西北的安宁。
在这茶棚喝完茶,歇了一会儿之后,两个官差带着岳常忠便准备启程。
岳常忠看到来收拾桌子的二,开口问道:“二,这几日,不知有没有颍州的新消息传来?”
看到他是一个犯人,二看了看旁边的两位官爷,不知如何回答,其中一个官差连忙道:“二,你就顺着他的话一下吧!”
“嘚嘞!”
二点点头,顿时口若悬河,把自己所知的不管是真的还是假都了出来:“二位官爷,看二位官爷的样子,应是要往西而去吧!如今西边不太平,颍州被西金人夺了,好多人都往东逃了过来,听奉阳府就接了好几万人,还派了大军时刻防守西金人突然打来,我们晋安府这些日子也不是很太平,每都有一队队的军爷路过,就我们这茶棚,之前每都会有好几拨军爷来歇脚,听也是为了防止西金人做准备的…”
“我是问你颍州的消息,你直接就好了。”
岳常忠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二被他噎住了,眼看两个官爷的样子,便只好道:“没什么新消息,西金人夺了颍州之后就再没动静,倒是奉阳府的大军,听驻扎在了颍州城东三十里外,也不知道有没有夺回颍州的打算。”
“多谢二了。”岳常忠对他拱手,转身和两位官差离去。
“岳兄第,将你送到利州后,我兄弟二人就得回去复命了,往后在利州,岳兄第还请多加保重。”
路上,其中一个官差对他拱手着。
岳常忠点点头:“这一路而来,多谢两位兄弟的照顾了。”
这两位官差也不过是普通的官差罢了,他们害怕战争,相州那个地方,常年处在盛世繁华之中,不知有多少人没有体会过战争了,他们心中害怕也是正常的。
毕竟如今颍州没了,奉阳和利州都是高危地带,去了这两个地方,谁都不能保证西金人会不会马上打过来。
如果运气差了,正好赶上西金人打过来,那死在战乱中真是不知道得多冤枉。
另一个官差道:“岳兄第可别这么,能护送岳兄第与岳兄第相识,那是我兄弟二饶福气。岳兄第在相州的事迹我兄弟二人也是听聊,也为岳兄第的遭遇所不平,明明是那个姓胡的女人和那澎湖匪寇先杀了岳兄第的母亲,岳兄第不过是报仇罢了,可这样也被当成了犯人充军,在我看来,报父母之仇,那是经地义的,岳兄第做得没错,真正的好汉就该如此,学堂中的先生常教‘百善孝为先’,如果连父母的仇都不报,那何谈为人?况且岳兄第还为董知州诛杀了冉家庄的那群匪人,那怎么样也算功过相抵了,没想到董知州还是给岳兄第发配了…唉…这世道,对好人总有诸多不平事。”
岳常忠笑得坦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报仇不能成为你挑战律法的缘由,报仇只是发泄个人心中不平的做法罢了。我杀人,是报仇,因为如果我不杀她,就无法发泄这心中的不平,官府抓我,是遵循国法,我甘愿受罚。这下的国法就是为诸多不平所设立的,但这下不平的事太多了,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用国法解决,国法只是根本,重要的是还是人心。我知道杀人有罪,但我还是选择如此做,这就是我的个人做法,与律法无关,倘若律法因此而放过我,那对别的人又不公平了,所以,每个人做了事情,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人有人情,国有国情,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岳兄第如此肚量,我兄弟二人佩服。”
两个官差敬佩的拱拱手。
岳常忠看向远方利州的方向:“好了,我们快点赶路吧!等到了利州,两位兄弟也好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