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峥会睡不香?他睡的可真香,左边抱着宋飞儿,右边搂着殷萼,三人在床上折腾了一上午,大汗淋漓的哪有睡不香的道理。
初春的午后,阳光在云彩里时隐时现,夏老坐着马车就晃晃悠悠的出门了,路过新中桥时江面上的大火痕迹早以消失不见,皇帝也坐车回了皇宫,令狐父子将武恒送到宫门口也回府准备补个觉。
夏老的车停在新中桥的最高处,唯独兢兢业业的左相骆溱还带着人江对岸救灾。
大火没有沿着对岸的夜市烧上岸,骆溱功不可没,是他在第一时间派人清理掉了夜市,轰走了那些站在江岸上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如今烧掉的只是江岸上的一些柳树丫不打紧。
穿过烧焦的柳树,一身绯袍的骆溱还在人群上忙碌,绯上全是黑灰,头顶的软翅乌幞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看上去兢兢业业又有些狼狈。
骆溱突然发现好像有在要看着他,茫然的抬头按着本心望去,只见新中桥上一辆黑色的马车正在缓缓行走,车窗的窗帘早已放下。
骆溱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太累了,有些神经过敏。
夏三去给吴峥当管家之后,这给夏老赶车的人就换成了秦武宗。
秦武宗没有回头,也知道此时车厢里的夏老心情有些不好,因为他老对他的学生有些失望。
秦武宗不知自家老爷为什么会对堂堂国朝左相感到失望,但有一点秦武宗做为一个江湖人还是知道的,那就是诸葛亮是累死的。什么事都讲究亲力亲为,成了蜀国宰相之后居然连小到粮草斤数这样的事都要亲自过问。
你要是一个粮草官,亦个是个将军问一问到也没什么,可是做为一国宰相还要对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上心,那这一国之中有多少事,你一个人忙得过吗?
如果你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这些小事上去了,那大事怎么办?
秦武宗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看见堂堂一国左相居然在江边跟一群苦力衙役混在一起,确实是有点舍本逐末了。
马车下得新中桥来,正好与一辆从皇宫方向驶来的马车在路口相遇。
赶车的是个样子看起来有些跋扈的年轻太监,但看见夏老的马车上的秦武宗之后,还是乖乖的将马车停下,没有点头献媚,甚至连话都没有讲,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我惹不起你,让你先走。
秦武宗自然不会去管年青太监是个什么表情,他只管赶他的车。
马车候府门前停下,那辆跟了一路的马车也乖乖的停了下来,不等秦武宗下车请夏老下车,后面马车上的马喜就率先跳了下来,十分利索的来到了夏老的马车旁,干了秦武宗该的事,为夏老打开车门,恭敬的伸出一只手来用袖子掩上,做为夏老下车时的搀扶之物,恭请夏老下车。
夏老习惯性的抓住车门前的手借力下车,只是摸到马喜的那用上好的丝绸制的太监袍时,这才发现今儿这手感有些怪怪的,抬头一看原来不是秦宗武,而是马喜那个老阉货。
“怎么是你阉货?”夏老下得车来随口问道。
马喜没有半点不悦,脸上的笑容不减说道:“回帝师的话,奴才奉陛下之命特来给吴候送点东西,这不就正好在路上碰见帝师了嘛!”
“什么东西?”夏老问道。
马喜笑道:“是陛下在赏灯宴上答应吴候的赏赐之特。”
“我问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