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怕不有百八十匹,大哥每次都送这么多吗,那可辛苦呢。”风琅琊不动声色,笑谈着。
“辛苦哟。”谢回一声长叹,“到了‘度郡’的马场更辛苦,他们又不会养马,什么都要我们手把手的交接好,不然马水土不服死了,可是他们又不让我们乱走,不能出去喝酒抱娘们,憋也憋死了。”
“不会养马要这么多马干什么?”五趟,每次百余匹,这怕不是五百多匹马了。
“谁知道?”谢回满肚子的怨气倾倒着,“他们可凶了,什么都不准问,那腔调和土匪似的。”
风琅琊陪笑着,背后的手指拍了拍单解衣的翘臀。
背上的单解衣垂下眼皮,他可以不用这样的方式来沟通吗?
一队人马押着车匆匆而去,车轮吱吱呀呀发出沉重的声音,从他们身边行过,单解衣的手从风琅琊的肩头垂下,有意无意的指向他们。
“那是什么?”风琅琊好奇的询问着。
“铸造千秋大鼎的。”谢回瞥了眼,不感兴趣的抽回目光。
一路说说笑笑,谢回很贴心的给他们安排了个单独的屋子,当身体终于从他坚毅的背上被放下落入温暖的床榻中,单解衣发出一声低喟,软软的沉入榻中。
“怎么,舍不得?”他挑着眉头,调侃着她。
“太硬了。”平静的回答,目光指向他的身体。
他双手拢着她的手心,有些凉。
内力不能流转,筋脉不畅,血流也相对较慢,她的身体常常是这么凉着的,而他已经习惯了拥着,抱着,用自己的体温暖了她。
“现在是夏天。”从肩头到了膝头,她看着他,淡淡的提醒。
“我觉得你需要。”他执意,她也由了。
她爱干净,虽然江湖漂泊没有太多讲究,但是带着霉味的床榻,显然不如他身上偎贴着舒服。
说也奇怪,她竟从未嫌弃过他脏。屋檐打滚,房顶烂醉,哪还有半点大家风范?都是这个家伙带坏的。
唇角忍不住的勾了勾,发现他专注盯着自己的眼睛中,有些许情绪在跳动。
“在想什么?”他探索的目光望着那双明丽双瞳,“你的丈夫,爱人,还是……我?”
“我似乎说过,不要对我有太多好奇。”她靠着他的胸前,亲密的动作间,是疏离的语调。
“否则会爱上你?”他手指轻擦,拿下她绑在头上的手绢,一头青丝滑下,铺满他的胸口,低沉的声音里,是魅惑的语调,“那你呢,不对我好奇吗?”
她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静静的流淌着,“你好奇我的出身,好奇我的来历,甚至会好奇的询问我是不是在北地待过,我甚至看到了,当我驭马飞驰时,你藏在眼底的好奇里,还有欣赏。”
是吗?
他一直在关注着她的表情?
他的手指点在她的唇上,寸寸摩挲中轻易的让她的思绪回想起那一夜,她与他的唇齿交缠,“你的原话是:‘一个男人最好不要对女人起欣赏和好奇的心,欣赏和好奇,都是动心的最初理由。’我一个字都没忘。但是你也别忘了,我是个好赌的人,不赌一把永远不知道输赢。”
风琅琊的目光越发明亮,“你刚刚是不是在想,相濡以沫?”
一句温情的词,在他口中吐出来,却是说不出的勾魂。
她平静的望着他,“不如相忘于江湖。”
风琅琊是强大的,强大到轻易的勾起她的好胜心,似乎在欣赏和好奇之外,她又找到了一个比拼的理由。
话题就此打住,他望向窗外,“怎么看?”
他话锋转的很快,她却轻易领悟,“不妥。”
“为何?”
两个人仿佛在打着哑谜,互相考问。
“铸鼎应该用青铜,那车上是铁。”
他拥着她,尽量让她沉睡在自己的怀抱中,“明日,到了‘度郡’的马场就一切知分晓了。”
“后日夜探,我能恢复两成功力。”她在他怀中开口。
“你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可爱。”他摩挲着她的发丝,“但是我喜欢。”
喜欢……
单解衣陷入了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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