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晔并没有想到她虽不懂,却能这么容易地想到一起,“入禁军,再平常不过,入枢密院却不易,前途无量。唛鎷灞癹读读”
沐景沉默下来,许久才道:“我知道了,谢谢官人告知。”
她应该猜到了缘由吧,却没有表现得怨愤,也没有表现得哀愁,只是平静得异常,赵晔看着她,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忍住。总是他们就要见面了,而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见到英霁竟然强抱姐姐,已经急得要冲过去的沐文杰这才放松下来,停了脚步看着渐渐往这边来的沐景。
赵晔仍是一副没有表情微显冷漠的脸,甚至没有点头,只是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后移开。她不再说什么,移目看向前方的那人,一步步往前。
“赵大官人,你是与英大官人一同回去么?”她走到了他面前,甚至表情与语气都十分平静正常,若是没有她千里迢迢来寻云止的事,他还以为她对云止其实无所谓。
沐景将玉佩放向他半收的手中,也不管是放好了还是掉下去了,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赵晔告诉她,他约英霁是让英霁身边人代传的话,为防那下人乱猜所以仍像以前一样约在城郊,因为他们以前常在城郊赛马,而赛马时两人都是单身一人不带下人的。
沐景朝他万福一下,也没说什么,就上了毡车。沐文杰看着远处仍站着、身影神情都极为萧索的英霁,开心道:“姐,好样儿的,我还以为你要求他呢!像他这种人,就该一脚踢开,忘得干干净净,回汾州了我去找媒人,保证给你找个比他好一千倍的姐夫!”
三人再往前行,又行一段距离,直到沐文杰已能看清英霁的形貌,刚能对他带着恨意与怒意瞪眼时,赵晔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车内。
赵晔的马很快就到毡车面前,溅起一片尘土草渣,只听一阵长长的马啸,赵晔说道:“我们走吧。”
沐景几乎能感受到他投过来的目光,甚至想象中,那目光如数月前一般眸光流转看得出情意。
“阿景,我必须娶她,无从选择,可我对你全无一丝假意,我也真的想与你共渡此生的,你……要不然,你……你嫁与我做……做侧室好不好?”英霁任那玉佩掉落地上,悲痛而又极难启齿地开口。
英霁低下头去,痛苦而绝望,“对不起……阿景,我……”
他变了许多。一步步接近,她能将他的脸一点点看清。的确是变了,眼眶深陷,颧骨突起,下巴也尖了许多,憔悴了不知多少,再没当初的神采飞扬。
是他……
他眼也不眨地看着她,眸中果真闪着光芒,却似水光一样。
太阳偏西时赵晔骑了马,沐文杰仍驾了毡车,带着沐景一同出城。沐景看着自己粗糙了许多的手指,又摸摸两个月来风吹日晒的脸,只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必定不能看,可随后却觉得自己在意这些都太无意义。
他早已在他们车马未到时就下了马,此时正站在马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然后二人的距离由于她的迈步越来越拉近,她不知脚步提着是什么感觉,好像轻轻轻轻的,似踩在云朵一般,又好像沉沉的,下一步就不能再挪动。时么时晔。
沐景原本想他是不是怕自己的到来让英霁下人传回家中,从而给英霁惹麻烦,后来又马上把这想法打消。若他如此防着自己,又何必如此帮她见这一面?
沐景却什么话也没回,沉默着上了车,车外的两人再也看不见她的表现,但就连沐文杰也能感觉到她的不同。
“那这个,便还给你了。”她从衣袖中拿出玉佩来递向他,“我那支簪你若是没带就算了,还请回去之后把它毁了,虽然没表记,但让认识的人看到了也不好。”
“再次谢谢。”她抬头,像许多次那样仰头看马上的赵晔。
“阿景……”
英霁的整张脸都开始动容,看着她抖了好几次唇才得以开口叫出两个字:“阿景……”
“阿景……”英霁出口唤她,她却始终不曾回头,毫不犹豫地向前。
遭遇这种事,心情怎么也是不好的吧,如何能正常得起来?沐文杰向赵晔看了眼,再也笑不出来。
首页上一段沐景往前看去,四周一片荒芜草地,只依然能见着远处的几间茅屋,夕阳西下时分,满天红色烟霞,赵晔的马在城郊草地上疾弛,马背上的身影高大又挺拔,因前面的夕阳红霞笼罩,他的身体与那黑色的马连成一片模糊的影像,只能瞧见一人一骑往天边奔驰的轮廓。而更在他之前的地方,还有一骑,看不清坐骑上的人,只依稀能见着马身那一片白。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着。赵晔和沐景不必说,一个原本就不说话一个没心思说话,而沐文杰心中却也有些复杂。原本他听了姐姐的话,的确是十分气恨的要来找英霁一找,可两个月来一路艰辛,越走那气就越消,越消就越觉得此举无聊。什么英霁,不要就不要了,姐姐还不要他呢,千里迢迢见这种人有什么意思!可这话他不敢对姐姐说,怕她难受。此时越往城门走越担心,担心到时候姐姐如果哭着求英霁该怎么办……虽然看起来姐姐不大会做出这种没骨气的事,可不都说女人痴情么,为男人哭为男人死都是正常的,姐姐也是女人,万一真这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