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晔的马到那一匹面前,那一匹将马头掉转过来,两人面对面停留了稍长一段时间,之后赵晔回来,那一匹则仍停留在原地,丝毫不见动弹。
“你这般家世理该与她结亲……而且,而且婚姻之事,也由不得你作主。”这一时,她的头抬得高了些,甚至比平时抬得都要高,眼睛睁得极大,不知是因反射了天边的光芒还是别的原因,眼眸中闪着的光圈有些大,好像有水滴要从里面马上溢出。
终至这一刻,沐景在车中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车外,轻脚落下。
“我听说,你订亲了?”看来演练还是有用的,她每日每夜都希望这一句能问得平平静静,现在看来虽有些颤抖,却还好,没有太过激动。
远处虽听不到,却将一点一滴都清晰看在眼中的赵晔与沐文杰同时一惊。
终于到他面前,两人相对而视,竟迟迟没有话语……或许,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不同往日的不堪模样。
“姐你看,好像那就是他。”沐文杰朝前面指道。
出城门,又往前走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车就停了下来,沐景很有些紧张,甚至不敢挑起车帘来看,只从缝里看见赵晔似乎也停住了。
长久的忐忑期许,此刻化成一片酸,沐景看着前方那遥远的人影,一动不动。
赵晔也看着她,心中那难以形容的感觉再次强烈得无以复加。眼前的女人,为了云止而不顾性命清白,孤身犯险直至一身破烂身无分文才到汴梁,然后换了身干净衣服,短短见过云止一面,不哭不闹,不求不缠,干脆地转身离开。为何,为何,难道她见这一面不是要挽回什么,只是要亲自面对面与他说一次离别么?
赵晔看她一会儿,策马离去。
是到了吗?英霁就在面前站着?此时见了文杰,也知道车中人是她?正当沐景心乱如麻地揣测时,赵晔在外面说道:“你们先等着,我去给他说一声。”说罢,拉了缰绳欲往前。
“阿景,对不起……我没想到,我没想到……”
“是真的么?”沐景继续问。
英霁低着头,似乎终于将眼中的泪流了出来,并没有伸手去接她的玉佩。
也许是她在心中演练过许多次,也许她是被弃的那一方所以想给自己争些气,最终,她先开了口。
直到换衣服时,沐景才知道赵晔所说的“随便”并不是随便,她的那套衣服款式与衣料都与她之前在家时穿的差不多,是一套水蓝色竹叶纹白底褙子与水蓝色长裙,是她曾穿过的颜色,甚至大小也正好。首饰只有一对耳坠,一只碾玉簪,穿戴起来就好像她不过是从家中出门一样,而不是远在他乡,假别人之手买的衣服。
沐景用尽了力量推开他,将目光最后一次投在他身上,然后转身。
“沐小娘子,你过去吧。”
“赵官人--”沐景突然出声,从车中探出头来,因没见到英霁的人而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后看着赵晔转回的头,开口道:“赵大官人,请别告诉他我的事,就说我随姨父到东京玩,然后知道了他的事,然后……托你见的他这一面。”
“无事……”她微低头,接着又说了一声“无事。”
这一声,让沐景微微颤了颤。
“阿景--”他突
然伸手将她抱住。
“不,我送你们回去。”他回答。
赵晔回头朝远处的英霁抬了抬手示意离开,然后掉转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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