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直以来女孩急剧的体力损耗，包括此前的两次致命伤，已完全掏空了她的身体，她现在的动作变得僵硬，迟缓，威力骤降。
牙五的双眼闪过一道耀眼的光，白色缝隙陡然睁到最大，六根金线发出璀璨的华彩。
这时候，同一时间内，他能用两匕首伤害，换取对方一次攻击。优势已经彻底掌，但是他的状况也不好过。身体变得更加沉重，他发觉，支撑他挥动匕首的，已不是他的身体，而是至死不弃的意志力和野兽一样的本能。
这才是他坚持到现在的真正优势。
牙五的动作一如该往的有力，致命，整个过程中，即便一丝颤抖都没有出现，女孩骇然的脸上，妖艳的血色开始退却，当最后一点红晕从她双颊上流失之后，那只插入牙五肚腹的左手再也没有力气抽离出来。
她再也没有力量发动一次攻击，哪怕仅仅举起自己的左手。
牙五并不怀疑，第一次给予对方致命伤害时，如果自己后退，那么很可能现在也已死了，即便少了一条胳膊，这个女人的实力依旧恐怖。最后的频死反击依旧威力巨大，所以他只能用这种野兽的方法将与对方以伤换伤。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别无选择。而且，他非常明白，只要出现丝毫犹豫，可能两人的结果就会完全倒个个儿。
女孩已经油尽灯枯，绝望的看着牙五，起伏不定的胸脯也开始平息，身体上最后一点生机正在迅速消散，双眼像熄了灯的窗口一样，逐渐的变成黑暗。直到，一切再次静止下来：“真，是，一，个，怪，物，呢。”
她恍然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像挣扎之后的看透，更像彻底放弃的解脱，她的嘴唇动了动，无声中，变成了茫然。
死了，一个七阶的精神域高手，就这么死了。
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六阶进化者竟然杀死了一个七阶精神域强者。女孩的瞳孔放大，涣散，无神的面向天空，带着最后的不甘和惊骇，离开了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到死她都没有明白，自己为何会死在对方手里。
或者说，对方在最后如此的惨重伤势，身体为何依旧能够像机械一样精确工作。
这的确不符合常理。但一个仅仅5.2武力参数进化者，具备9.1的荒野生存技术指标，这又哪里是件符合常理的事情。
牙五用左手将插入对方心脏的匕首抽出来，刀边残破，刃身卷曲。然后看了一眼失去知觉的右手，半只手臂上白骨依稀可见。
战斗，尘埃落定。
牙五紧绷的身体彻底松弛，颓然跪地，他榨取身体上所剩无几的体力，怒吼着将对方的右手臂从自己的肚子里抽出，同时带出来的还有滑腻腻的场子，他用匕首割断了对方僵硬的手指，从新将肠子塞进肚子，眉头不皱。
然后，瞥了一眼远方，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即便一个受伤的七阶进化者，一个受了致命伤害的白段强者，也不是他现在能够轻易对付的，如若不是最后那一颗碎甲弹，牙五相信，即使拼上性命，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对方击杀。可他的确毫无任何选择，只能以命相搏。
他呼了一口气，灼热的气息烧灼着咽喉，不止是整个呼吸系统，包括整个身体似乎都燃烧着火焰，这种情况说明，他的伤势非常沉重。
牙五躺在地上，脑袋偏向西面，两个身影正在飞速接近。
毫无疑问，来者是曼莉和小昭。曼莉能够打出那一枪其实出乎牙五的预料，虽然精确率并不高，但他明白那支装载了12.7毫米加速膛管的狙击步枪的巨大后坐力，这种暴烈的后坐力很容易使子弹偏离预设弹道。
他不明白，那一枪曼莉是怎么打出的，而且是在千米的距离上。
但不管如何，这一枪帮了他很大的芒，甚至可以说，还救了他的命。牙五睁着模糊的双眼，看着两个身影来到近前，也不知为何，原本一直以来氤氲的心房悄然打开，这是一种放弃了所有提防线的安心和坦然。
这种心理对于一个荒野猎者来说可能是致命弱点。可这一次，牙五觉得前所未有的安然：“有个娘么照顾，挺不错。”
“我们立刻回水坝废墟，小昭带路，西北向，避开原路。”这是他失去意识时的最后一句话，却说得非常坚决。
他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危险依旧没有完全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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