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玗说道:“道理很简单。你和你皇叔,都是很好的领导者。但是为什么底下的官员将领,却有很多很坏的人呢?”
这一点根本就不用解释。每年犯罪的将军和官员数不胜数,光是被耶律德光下令斩首的人,都一抓一大把。
耶律阮说道:“那是他们私心太重。只想着自己眼前的一点小利益,把我们的规矩抛之脑后。”
赵玗问道:“那你们该怎么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呢?”
耶律阮顺着赵玗的思路,说道:“一,派人监督,阻止他们犯错。二,犯罪的坚决处罚。”
赵玗微笑着正准备说话,耶律质古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赵玗索性不说,看着耶律质古:“你知道了?”
耶律质古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像管理官员和将领一样,把这些佛教的人也管理起来?”
赵玗点头道:“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你们平时派人在各地的寺庙转转,明察暗访看看有没有违规的事情出现。如果真有人为非作歹,就像今天这样,果断出手处罚就是了。佛教这么好的东西,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何必谈之色变呢?”
耶律质古说道:“那该派谁来监督呢?”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扶持佛教,是要替代萨满教的存在。
在以往,萨满教在契丹国内颇有些独立存在的意味,自成体系,不服管教。
有时候皇帝都要给萨满不少面子。
但是好在萨满大祭司全都是皇室成员出生,大祭司又常年生活在契丹国内,不是在都城,就是在捺钵大营之内,她们的忠诚性完全靠得住。
至少对契丹国的忠诚性,百分之百可以相信。
至于是否对皇帝忠诚,那就不好说了。
因为从理论上来说,萨满教的大祭司,跟契丹国的皇帝,是平起平坐的地位。
既然佛教要替代萨满教,那么谁来监督佛教,就成了大问题。
赵玗两手一摊,来了个战术后仰:“这是你们的事。”
不管是奥姑公主管,还是耶律德光管,那是契丹国内部的权力分配问题,他确实不好插手,也懒得管。
如果非要逼着赵玗出主意,他倒是想让韩延徽来管。
至于理由么,到时候瞎编就行了。
……
线人在城墙上,拿着赵玗的望远镜看着这一幕幕,当看到歹人脑袋搬家,主持和小尼姑全都死光以后,他在耶律阮护卫的陪同下,骑快马去了新州城。
以往都是偷偷摸摸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来回得个把月。
现在有快马,还有契丹高级武士的陪同,一路上走得畅通无阻,只需不到十日,就能打个来回。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当线人送信,在他心中有一丝不舍。
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当年受了翟璋的救命之恩,一直没能报答。
今日只要这封信能送到,那么自己就算是报了翟璋的大恩,人情债就算是还上了。
自己一家人,就能够在契丹国内过上快活的日子。
哪曾想,走到半道上,就遇到了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