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肃恼怒的看了赵兄一眼,归公子这个名号是他很忌讳的,一般穆阳宗的人都将其成为肃公子,现在他更确定与自己一起前来的那位赵兄定然是没了,这幅皮囊恐怕就便宜了当时被他一口气吸进去的那个魂魄了吧。
温良这才意识到归公子这个名号似乎很不好听,忍着笑意清了清嗓音,又说道:
“公子自被我们救下来,已经十多天了,你伤得太重,一处剑伤还有就是受过雷火之击,都是能要人命的,我的人里没有懂医术的,又不敢从五灵宗找人来为你医治,所以,呵呵,只能如此,不过好在总算是保住了你的命。”
自清醒后归肃便感觉全身麻木沉重,他试着要挪动四肢,但全身却根本无法用力,只能在床上躺着,现在听对方这么说,便开口道:
“多谢,救命之恩日后在下必有厚报。”
“在下救你可不是图你的报答,我知道穆阳宗归姓在修行界很是有名望,看公子的年岁也不大,我对穆阳宗的事情倒也知道一些,请问公子,有一位归长风是你的什么人?”
听到归长风的名字,归肃的心急跳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
“在下名为归肃,那归长风乃是在下的伯父,不过……已经命丧在五灵宗手下了。”
温良一听便明白了。
“哦,那我就明白了,我还好奇为什么公子一出现不去对付那言霜,反而是向着那个名为汤萍的丫头出手,只可惜呀,公子还是功亏一篑,若当时你擒住汤萍那丫头时就能手起剑落,现在你已经大仇得报了!若当时你与这位赵兄合击言霜,那言霜说不定也已经授首,如今于公于私的两的件事都未做成,公子的心太大了些,想兼得却一无所得,还落了个如此的下场!”
归肃被人说到了痛处,缠满细麻布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阵,脸色也变了几变,若在往日里有人敢这样近乎于挖苦讽刺的对他说话,他定然要让那人后悔不已,可惜现在落在别人的手中,话说得再是难听也要听下去。
“还有一件东西,是从公子身上取下来的,公子必定感兴趣。”
说着,温良便伸手从一个手下那里接过了一柄残破不堪的灵剑来,这正是钱潮刺穿他胸膛的那一把,后来在惊雷符引来的雷霆中被毁掉了。
不过……归肃自看到这把残缺的灵剑后双目便死死的盯了上去,虽然此时他虚弱无比,但是双目之中的恨意却已经满溢出来。
他长到如今这是第一次落败,而且还是惨败,险些永不翻身的惨败,看到那把残剑他便想到了那个小修士,想到了中剑之时的惊慌剧痛,还有那粗大的雷霆贯身之时他的绝望!
温良倒是很满意这归肃现在的表现,轻笑着问道:
“归肃公子想不想知道那个将你击败的小家伙的名字?”
温良是故意的,他故意将钱潮说成是个小家伙,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这个归肃,他已经看出来了,归肃此人气量短狭,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他是谁?”
“呵呵,他是谁我自然知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一问归宿公子。”
听到这句话,归肃的目光又盯在温良的脸上。
这个人身在五灵又救了自己,他究竟是什么人,是哪个宗门安插在五灵宗的细作吗?
“你还没有说你是谁呢?”
“我的情况嘛,比较特殊,若你那伯父还在,说不定你回去了可以向他求证,只可惜……哼,当初对付五灵宗我与你伯父也是有过一番商议的,但是随着你伯父一死,再加上那个叫言霜的丫头进了五灵宗,你们穆阳宗便乱了方寸,开始胡乱出手,不但没了章法,居然还想着若是得手便将杀死言霜的罪责向我身上推,哼,这么说吧,看着你们这次惨败,我还是很高兴的。”
“你……你究竟是谁?”
温良向石室的门口那里看了一眼,跟进来的人当中马上便又不少便退了出去,还将石室的门关闭了,现在石室中是盛夏归肃,温良,赵兄,还有一个温良的手下,想来也该是受他信任之人。
温良身子前倾,几乎将嘴凑到了归肃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该还有个三叔在穆阳宗,也是个结丹修士,为人嘛十分古板,另外嘛在你们归家之内,还有个五叔,你那个五叔是个肥头大耳但办事极谨慎的人,我找上归长风便是通过你那个五叔,你养好伤自然是要回去的,等回去了便去问你的五叔,我当时派去找你五叔的人是以一颗丹药作为信物,等你离开的时候,我自然会再给你一颗丹药,拿给你五叔看,他必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听完这话,归肃已经有些难以置信了,至少眼前这人所说的自己三叔和五叔的事情都是真的,尤其是自己的五叔,一向为家里做些隐秘的事情,的确是个做事极其谨慎的人。
“好……我回去之后自然是要去问长辈的。”
“嗯,这就对了,”温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该问你了,我有两个手下,被我派到宣州的文家做事,事成之后却一直没有返回,是不是你们穆阳宗或者为你们做事的人将他们截了,只等杀死言霜便将他们弄得半死在那里一扔,也就算是将杀言霜的罪责嫁祸给我了,有没有此事?”
“这个我不清楚,”归肃说道“这件事前期的安排我不可能参与,而且穆阳宗在五灵宗内究竟安插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是宗门的机密我也不可能知道,我之所以来就是为了能顺带着找一找姑获的弟子,若能杀了她,也算为我伯父先报了一半的仇!”
温良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你们穆阳宗这次是负责安排调度此事的是不是那个叫穆夔的老东西?”
归肃一愣,说道:
“这……我这次出来并不是找的穆夔长老,但穆长老想必是参与进来的,他的几个弟子都为此奔走。”
“哼!那必然是他,我与归长风商议的时候,归长风曾对我说过,他回头是要说与那个穆夔的,果然是他,不然怎么会想到要嫁祸给我!鼠目寸光之辈!”
归肃对此人所言完全不辨真假了,不过那个穆夔在穆阳宗倒的确是个位高权重之人。
“你们穆阳宗还有一个叫杨熹的,对吧?”
“没错,杨长老在宗内威望很重,不过似乎轻易不再过问宗内事务了。”
“嗯,等你走的时候我会给你一封信,拿给杨熹,还有去找那穆夔,告诉他,将我的人放了,如若不然,我便让你们穆阳宗在五灵宗剩下的那几个细作也一个个的都暴露身份。”
瞥了一眼归肃面上的神色,温良冷笑着继续说道:
“穆夔就是个蠢货,他若有归长风的谋略你们这次也不会输的这么惨,你恐怕不知道,就在你躺在这里的日子里,你们在五灵宗内安插的细作已经被拔除了十之七八,那些可都是归长风一个一个费尽心思安插进来的,都毁在那蠢货的手中了,包括你这次来了以后暗中帮过你的那几个,现在估计都不知道被埋在哪里了。还有那些被你们穆阳宗收买,暗中出力的那几个世家,现在估计已经被清洗的鸡犬不留了吧!”
归肃默然不语,如此说来这一次还真是惨败!
“好了,你安心养伤,这些日子你们也没有办法离开,五灵宗正在严密搜索,等等吧,等风声缓下来,我再安排送你离开。”
说完,温良便起身要离开。
“等等,”归肃却唤住了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归肃的目光看向了还握在温良手中的那把残破的灵剑。
“哼!他么……”温良随手就将那残剑扔在了石床上“叫钱潮。”
温良那个手下走了,赵兄却留了下来。
“钱潮……”
归肃吃力得拿着那把残剑,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总有一天这一剑我要还给你!
然后他抬头看见了依然站在面前的赵兄。
这个人为何要留下来呢?
他还记得当时就是这个家伙一把将自己抓起来逃走的,若不是他,自己恐怕现在正身处五灵宗内了,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了的好。
总算也是救过自己的人,归肃便开口问道:
“赵兄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怎么说呢,现在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只不过他现在屈居次位,永不得翻身罢了。”
“看来玩火终有自焚的那一天!”
“哈,这话我倒是爱听。”
“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要留下来为那个人做事还是……”归肃问道。
“这里……那可不行,我为了杀那个白头发的女人与五灵宗的家伙们打了好一场,不少人都认得我这张脸,后来又带着你逃,总之这里我是不能留的,嗯,我正要问你呢,我现在的情形赵家必然不会放过我,我又不愿意作个散修,看来你在穆阳宗很有势力,你能让我进穆阳宗吗?我若能进穆阳宗,倒不是不能为你出些力。”
这倒也正中归肃下怀,他与钱潮争斗时也注意过此人,手段高超,能将那么多的五灵弟子压制住,虽然最后也失败了,但自己身边还真需要这样的一个人。
“可以,赵家那边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为我出力,其余的我就全为你打发了。”
“那行,那等你伤好,我便随你一起回去。”
“只是……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哈,那好说,我记得你管这小子叫赵兄,干脆我还叫赵凶,不过是凶恶的凶。”
“也好……”
(这二人,归肃与赵凶再次登场的时候,钱潮几人已经筑基,他们再次纷争之地便换成了错综复杂的修行界,这里只是提醒,我的故事里但凡有个名字的,我都会尽量的给他们安排点儿故事,没办法,这也算是RPG游戏玩多了留下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