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有了陈冶加入,原本欢快的气氛一哄而散,只留下严肃和沉闷,可神经大条的刘炎依旧大大咧咧地紧挨着陈冶一起走,与后方垂首不语如待宰羔羊的三人形成鲜明对比。
“陈冶,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按理来说,刚刚自己一伙人所玩耍的地方,环境虽怡人,可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到处都是杂草丛生,一眼望不到底,属于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也是带着刘悲等人转悠的时候发现的。
他也知道野外玩水是大忌,所以他本想在这隐蔽的地方好好玩上一会,然后趁着没被老师发现之前偷偷带着刘悲他们回去,到时就算被问起身上为何湿漉漉的,自己也有大把借口糊弄过去,没想到却被陈老师给逮住了。
那么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应该是有人看到自己一伙人往这方向走去,然后去找老师打小报告,班主任她既然答应了自己绝对不会反悔。
结果临近饭点也没见自己等人回来,而班主任是个女人,山上的杂草以及蚊蝇对她极其不友好,所以就去找刘悲的班主任,也就是陈老师寻求帮助。
至于告密的人选刘炎心里也有了个大概,无非是阮浩言和自己班的那几个看他不顺眼的同学。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不然这么大的五座山得要找到什么时候。”
果然!
刘炎装作若无其事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陈冶停下脚步,笑眯眯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想干嘛?”
“没干啥,就是想知道知道而已,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呗。”
“说了你也不认识。”陈冶也不怕刘炎去找麻烦,对方是个女孩子,他还能拉下脸皮不成?
回过头看了一眼刘悲,又继续说道:“不过刘悲他认识。”
刘悲愕然,全校所有同学,有印象的不过寥寥数人,能叫出名字的更是少之又少,这事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见刘悲疑惑的双眼对着他,陈冶给出了答案。
“就是一直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同学啊。”
听到陈老师这么说,刘炎不免感到有些泄气,却又感到欣慰和高兴。
能够一直跟在刘悲身边的同学,想必是很要好的朋友,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于是怀着好奇心问了出口。
“你说的那个同学是男的女的?”
陈冶:“男的女的有区别嘛?”
“怎么没区别?你想想,女的遇到点问题就会哭哭啼啼、大喊大叫的,一点也不好玩。
男的就不同了,愿意陪你摸爬滚打、嘻哈玩闹,你想做的事他愿意陪着你,你做不了的事他愿意帮你。”
陈冶被刘炎所说的话给逗乐了,好没气道:“来来来!你所说的朋友哪里找的,给我来几个,怎么说话都不切实际的。”
他可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的朋友,刘炎所描述的朋友已经超过友情的范畴,已经上升到了夫妻之间的高度。
“呵呵…”
刘炎鄙夷的目光瞥向陈冶,竖起拇指往后指了指。
“那呢。”
陈冶回过头看到大石阿德正讪笑着对自己点头。
“额…”
是啊…自己未曾拥有过这样的友情,就不代表别人没有,为人师表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对方还是学生,实在是羞愧难当。
如此想着,不由失声发笑起来,这才笑了没几声,见刘悲半开着嘴,犹豫不决的模样显然是有心事,便戛然而止,问道:“刘悲你怎么了?”
听到陈冶的话,刘炎也跟着回过头,无需多言,关切自在眼眸。
对于陈老师所说的那个同学,刘悲倒是印象深刻,先不说一路下来同座后车厢,就光凭这个月来,一直坐在身旁当同桌就足以让人记住。
说是同桌还差不多,说成朋友确实有些牵强,他能看出刘炎误以为是自己的朋友,想要开口说出真相,可刘炎因为自己交上朋友而感受开心,正满心欢喜的与陈老师交谈,迫使自己发不出声。
朋友之事是假的,可刘炎的高兴确是真的!一时间进入进退两难。
听着陈老师的问话,见刘炎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刘悲咧咧嘴,摇头道:“没事。”
“哦。”
两人异口同声回过头。
既然刘悲没事,那就言归正传,陈冶率先问道:“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刘炎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说到哪了。 ”
陈冶冥思苦想,终于想起自己说到哪了,于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刘炎的肩膀,说道:“虽然你所说的没有哪个女生能具备,但…”
“谁跟你说没有?我姐不就是嘛。”
刘炎想到了月明,毫不犹豫说了出来,虽然自己在本人面前一惯直呼其名,可要在外人面前,还是会拍着胸膛大大方方承认两人的关系。
“别打岔!”
瞪了他一眼,陈冶继续说道:“有些事男生能做到,女生或许也能做到,但有些事女生能做到,男生就做不到了,就比如…”
“比如啥?”
陈冶一巴掌拍在刘炎后脑勺上。
“就比如我们再不回去就没饭吃了!”
陈冶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刹住车了,不然会带坏小孩子,毕竟接下来的答案超纲了,这可是初中生物书里的内容。
刘炎向前一个趔趄,借着惯性跑出老远,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冲。
前方树木纵横交错,脚下杂草丛生,像刘炎这样埋头狂奔势必会很危险,对此陈冶只能追上去,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一边追一边出声制止道:“刘炎!你给我走慢点!别一不小心给摔倒了!”
见状,刘悲等人也赶紧追了上去。
……
一路下来,总算有惊无险回到搭建帐篷所在地。
刚来到刘炎他们班级所支起的一顶帐篷前,就看到赵老师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此时刘炎身上的衣服散发着湿气,哪怕天气再怎么炎热,自己一行人行走在树荫蔽塞的林间小路,树叶阻挡着阳光无法直照进来,衣服上的水汽自然得不到蒸发,虽然空气同样燥热无比,多少能蒸发走衣服上的水汽,但也无济于事。
湿润且皱巴巴的衣服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怎么一回事,赵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去游泳了,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揪住其耳朵。
看着被揪住耳朵而苦苦哀求的刘炎,刘悲微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来为刘炎开脱,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