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陈冶哥嘛~”
刘悲愕然,他开始怀疑电话那头是不是同一个人,前一秒就跟街头骂街的泼妇一样,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温婉可人的邻家姐姐。
陈冶有些头疼,他就说不该现在打给她吧,这种态度转变,一猜就知道是看清手机上的备注,才改变语气的。
把电话重新贴回耳边,问道:“是傅昕嘛。”
“是我!陈冶哥你现在在…”
陈冶直接打断她的问题,现在情况紧急,可不是闲聊的时候,开门见山道:“我身边现在有一位溺水的女孩,已经没有呼吸了。”
“啊?溺水了多久?”
见陈老师看向自己,刘悲赶紧摇头表示不清楚,他刚刚身心都用来救女孩了,哪有机会分心记时间。
“不清楚。”
“你赶紧看一下瞳孔有没有扩散,口腔有没有异物,再看看四肢还能不能正常活动。”
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陈冶按照傅昕的指示开始翻看女孩的眼睛。
见女孩的瞳孔全被眼黑占据,一点位置也没给眼白留下,如实说道:“瞳孔彻底扩散。”
看到嘴唇与鼻孔之间正一点点分泌白沫,继续说道:“口鼻都有白沫。”
活动了一下女孩的手臂,发现就跟生锈的机械手一样,叹了口气。
“四肢开始僵硬。”
等了许久也没见回话,陈冶语气不由变得急促。
“喂!说话啊!”
“陈冶哥…这女孩是你什么人?”
见傅昕这时候还在说题外话,陈冶有些恼火,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她是我一个学生。”
“那你还是找她的家长商量一下后事吧。”
见刘悲表情有点不对劲,陈冶越发心急,追问道:“能救活嘛!”
“唉…如果是两个小时内溺水死的,加上你身边有起搏器等医疗器械和专业人员,或许还有一点救。”
这句话虽然没有明确给出答案,却也无形间宣告了女孩的死亡。
让刘悲彻底自闭,眼中的色彩被绝望吞噬。
如果陈老师没出现,或许他还能默默的将女孩的死讯告诉给老师们,可陈老师的出现既带来了希望,又给出了绝望,这让他怎能接受!
满脑子都在想
我为什么要帮忙!
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我为什么明明知道没有意义还硬凑上去!
如果我没有去帮忙的话,哪怕女孩是死是活我也就不用知道了!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明明知道那时候有人帮忙,我就不该去添乱!这样的话…女孩也就不用死了…
结局早就注定的话!我为什么还要去帮忙!那我忙活一晚上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我就不该去帮忙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一帮忙结局不会因我改变!为什么要以悲剧收场…
“刘悲冷静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必要再自责了。”
见他这样,宁如雪赶紧出声安慰,她怕刘悲继续想下去会陷入死结。
陈冶同样于心不忍,继续追问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活女孩!”
“陈冶哥…节哀吧…这…”
“少废话!赶紧说!”
“要不你试一下人工呼吸,或者心脏复苏。”
傅昕是学医的,当然知道这两种方法已经救不回现在的女孩了,但是不是说的话,又不知该怎么劝陈冶,还不如让他做些无用功,好快点死心。
“怎么做?”
“很简单,你只需要…”
看着陈老师在他朋友的指导下,即使额头正不断冒着还,也依旧不辞辛苦的重复对女孩进行着心脏复苏。
可女孩连一点反应也没给出。
刘悲心里燃一股无名火,这无名火并没有针对任何人,就只是针对他自己,以自责为燃料,炙烤着他的虚荣心,仿佛要把胸口烧出一个窟窿。
“我不管你是谁!经历了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辜负我的一番努力!但是!现在!立刻!我让你马上给我回来!”
刘悲声嘶力竭的怒吼,把潜藏在森林当中鸟兽给惊得四处逃散,到处都响起鸟儿惊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