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子这下坐不住了,当即跳了起来。
“咦,这画里画的什么啊?怎么人都叠在一起打架呢?噫,画个什么不好,竟画打架。可又没个赞盔带甲的,不热闹,不好看。”
“你个小畜生!”
吴夫子差点没被这大傻子傻话给气背过去。
这他娘的上好春宫图,他正指望着骗了五百两银子呢。
可听听这大傻子说的什么昏话来?没个赞盔带甲的,不热闹?不好看?
“我大耳瓜子扇你个小畜生!”
说了话,吴夫子抬手就要朝高硕扇来。
“噫,你个教书育人的夫子先生,脾气倒是大。欺负我小还是当我傻呢,这么个破画就要动手。我可不是你学生,小心我放狗咬你哦!”
如花跟搭戏似的,应声就窜了出来,老大爪子蹲着,直朝吴夫子哈哈喘气。
把个吴夫子吓得一窜老高,自己到上了桌,哪里还敢朝高硕耍横?
只是他浑不在意的鞋子径直朝着画册踩去,那本就糊了的色彩立时脱了色,印在了他脚板上。
这就落了韩掌柜眼睛里。
先朝高硕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即冷笑一声:
“吴夫子好本事,这么个假货,居然也敢拿来跟我张口就是五百两。吴夫子,我五百两买了你的,再转卖你一千两,如何?”
刷,那吴夫子立时老脸通红。
“这…,这…,这。”
咬牙切齿,那吴夫子只得朝着高硕骂了一声:
“小畜生坏我好事!”
当即掩了袖子,瞅准门口缝隙,呼一下跳去,就要抢出去。
噗通。
却被高硕冷不丁绊了一跤。
“哼哼,想跑?你骂我只当混没事了?”
高硕一声哨子,如花忽一声朝那吴夫子扑了上去。
“啊,别,别,别。”
吴夫子吓得直腾跳,本是要窜到门口夺路而逃。没曾想被个白毛畜生扑倒,额头正好碰在椅子角边。当即撞的晕在当场,满头星星。
“小六,去后头叫几个人来,把这老混账绑了送李巡检那里去,老子我今日倒是要在李巡检跟前理论理论,蒙骗欺诈,该当何罪!”
“啊,别,别,别。可去不得,去不得。我赔你钱”
那吴老夫子头也不晕了,眼睛也不冒星星了,只拽着韩老板袖子连连求饶。
高硕即插嘴问:
“多少?”
“那个…,那个…,就五两银子吧。”
高硕一声哼哼,却冷笑着不说话了。
韩老板即恶狠狠瞪了吴夫子一眼。他也不是个好相与,任人欺负的。当即冷笑一声:
“差点被你讹骗去五百两,你倒轻巧,拿五两银子就来敷衍我?你这是给我赔礼呢,还是恶心我呢?”
一声怒,即朝着韩小六道:
“叫人来绑了,找李巡检理论去。懒得与这穷酸搭讪。”
“啊!”
吴夫子顿时苦瓜脸。
他一个穷教书的,五两银子乃是他的积余极限了,哪里舍得多出?
可怜他也是猪油蒙了心,本家的吴员外说有一状富贵予他。这才拿了这假画来做戏。
可恨却杀出个大傻子来。把他一番谋划,都落了个泡汤。
“小畜生,都是你坏的好事!”
穷酸吴夫子犹自不甘,一时想了心疼,只朝着高硕骂骂咧咧。
一时人来,将这穷酸绑了,即要拿他出去见官。
高硕瞥他一眼,吹了个别样声音的哨子。
只见如花哈哈站起来,就朝着被绑了不能动弹的吴夫子窜了去,狗腿一抬,竟朝着吴夫子脸上尿了开去。
把个正骂的上瘾的穷酸尿了个正着。
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一时消停了。韩老板这才转身来。先朝着高硕作揖,硬扶了他坐下。吩咐下人给递果子糕饼来。一边乐的开心,急追着问:
“润哥儿是怎么瞧出来,这画是假的?”
高硕嘿嘿不言语。
那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简单,纸张不对。
高硕前世里闲来没事,洗脚的时候看电视里鉴宝栏目。记得就有这么一出。
一个收藏家拿了一本《鸳鸯秘谱》,说是崇祯本的四色套印版。
当时主持人是和大人王刚,他老人家很干脆,直接拿了杯子朝那画册上泼了一杯水。
彩色当时就糊了。
四色套印版,用的纸张乃是浙西新安江沿岸竹林的竹纸,天生吸水而不硬板。乃是彩印的最佳纸张。
非竹纸,色就会扩染。再怎么高仿,也仿不出竹纸的那种干净来。
所以,看是不是赝品,一杯水就够了。
只是高硕这话不能直说啊。
他要是明说了,韩老板怎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