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管家跪在地上,额头贴地,没有离开半寸。
言语中尽是激动的情绪。
“韩员外遇害之时,你在何处?”
“回大人,小人那时正在准备老爷小姐的晚膳,在后厨监工。”
“在那之前,韩员外可有见过什么人,你可知晓?”
林管家沉寂了片刻。
“你若有半句谎话,应当知晓你自己的后果,现如今,你的命运将取决于你的所有回答。”
“小人不敢对大人有任何隐瞒,适时只是在细细的思索。”
林管家颤颤巍巍,生怕失了这唯一的生机。
“想到了?”
冷言冷语的态度,不禁让林管家的额头上,又冒出了冷汗。
“回大人,韩员外当日午后,说是有友人到访,让我遣人将那间闲置的书房收拾出来。”
“小人当时有些疑虑,员外平日里待客都是在会客厅或是员外自己的书房,那间小书房已闲置了数月有余。”
“来访的是何人,你可有印象?”
“说来奇怪,员外说是友人,那日下午我却未曾见过一人进入府内,府内只有家奴院工,直至遇害之前,漫说是生人面孔,就是员外平日里熟识的人都未来一人。”
“我还在想,员外是否是记错了友人到访的日子。”
赵建仁没再发问,而是细细的回味刚刚林管家的答复。
这凶手若是熟人,自是有下人会认出来,若不是熟人,又是如何避开所有人视线进入韩府,再安然离开呢?
看来势必要在回一趟韩府,定然还有遗漏的线索。
“那我问你,韩员外除却古玩和田地生意,可还有其他进项?”
“这个……”
林管家支支吾吾,一眼就能够看出纰漏。
“你既不想回答,我也不强迫你。”
说罢,轻叹口气,摇了摇头,起身准备离开牢房。
离开牢房是假,打击林管家心理防御是真。
“大人!大人!我说!”
若不想余生在这阴暗的牢房中度过,赵建仁是他此刻的唯一希望。
停下脚步,收敛起嘴角的笑,回过头,眼神死死的顶着林管家。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如此吞吐,我可不会停下来了。”
“大人,韩员外他,他,贩卖私盐!”
“哦?”
赵建仁极力掩盖自己内心的狂喜。
“大人,小人不敢妄言。”
“此事已有数月有余,起初小人并不知晓,直到有一日,员外在账房支了三千两纹银,我暗中调查,才发现此事。”
林管家紧张的浑身发抖,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
这救命的稻草,若是抓不住,自己就全完了。
“你可有真凭实据?”
赵建仁单手托腮,另一只手环抱胸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此刻的林管家,自是不敢再有所隐瞒。
刚刚的询问,自己从未透露出关于私盐的信息。
联合之前所发现的线索,可以笃定,韩员外遇害一案,定是与私盐有关。
“大人明鉴,小人万不敢欺瞒大人!”
“谅你也没有那个胆量,还有何未讲之事,速速讲来。”
“禀大人,小人只知那韩员外贩卖私盐,却不知他与何人通商。”
“不过小人察觉,近些时日韩员外时长眉头紧皱,小人问及韩员外支取那三千两纹银之事,却被大声呵斥一番。”
“小人判断,定是私盐出现了问题,才导致韩员外丧命。”
私盐出现了问题。
想不通的是,若是韩员外自己花钱贩卖私盐,又何至于丢了性命呢。
除非。
没错,除非贩卖私盐一事,韩员外是受人胁迫,或者是为他人做嫁衣,如今私盐出事,为避免韩员外走漏风声,索性杀人灭口。
这样一想,所有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赵建仁想到此事,大步离去。
“大人!您可以定要言而有信啊!”
林管家双手紧握牢门的木桩,声嘶力竭。
事情来龙去脉已然知晓十有八九,现在就剩下一件事需要找到答案。
凶手是如何从韩府逃脱的。
离开府衙,径直朝着韩府而去。
远远望见,门口的石狮子旁,有个孩童的身影。
正是高硕。
斜倚着石狮,口中叼着一片鲜嫩的柳叶,眯缝着双眼,好似是打盹,又好似在等人的相仿。
“大人可与那背主求荣的奴才交谈过了?”
高硕轻声言道。
“看来,都在你预料之内。”
赵建仁此时此刻早已对眼前的孩童另眼相看。
仿佛这个十岁的身躯下,有着百岁的魂魄一般。
“既然知晓,为何去而复返。”
“只因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高硕睁开双眼,挑着眉,依旧是一副慵懒模样。
“凶手是如何离开韩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