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尚好推断,我来问你,韩员外为何待客要选择一间许久未用的房间,且从始至尾韩府都为发现任何旁人身影?”
没有想到,自己从林管家口中得知的线索,这孩童竟全部知晓。
“我觉得不然。”
赵建仁神色严肃,眼神仿佛是在审视高硕一般。
“哦?愿闻其详。”
高硕双眼微合,语气满含不屑。
“除非凶手真有凭空消失之能,否则,便是韩员外访客未来之时,已然被这府内之人所害。”
噗嗤。
“原以为大名鼎鼎的赵大人会颇有见识,万没想到阿,哎。”
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身子一侧,一副不愿再做交谈的模样。
“你!”
赵建仁何时被如此的冷言嘲讽,况且还是被一孩童。
“如何?将这韩府之人尽数捉回衙门,严审拷打不成?”
“这......”
高硕站起身,懒洋洋的伸了伸胳膊,嘴角微微上扬,似是些许不屑。
“茶碗可是两只?”
“碗中可有茶水?”
“府内可有下人进过房间侍奉?”
“地图为何摆在书案之上?”
一连串的问题将刚刚的说法全部推翻。
没错,所有的迹象都足以证明,当时房内确有第二个人。
“这......”
赵建仁刚刚那傲慢的神情褪去,唯留尴尬及沉默。
“哎。”
高硕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踏上进门的石阶,摆了摆手。
“算了,跟我来吧。”
走进府门,直奔那书房而来,赵建仁尾随其后,一言未发。
推开房门,屋内的陈设分毫未动,但是那股尸身的味道已开始慢慢弥散开来。
上次来时,时辰尚短,且屋内有熏香的气息掩盖。
而此时,熏香已尽,韩员外的尸身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若是大人准许,还是让韩员外先入土为安的更好。”
“那要取决,你接下来的话,是否让我信服。”
高硕微微一笑,那股自信的神情简直是太熟悉。
“大人请看这熏香炉有何不同之处。”
“有何不妥之处?”
围绕香炉仔细查验片刻,未有发现。
前时便已经查验过,除却熏香没有燃尽外,并无特殊之处。
“大人将香炉拿起便知。”
伸手去拿香炉,却发现,拿不动!
这香炉和书案是一体的。
原来这香炉竟然还是一个机关。
尝试了一下,果真能够旋转。
随着香炉转动,只听得吱丫丫一声响,书案下的一块砖落了下去。
是密道!
“你是如何得知这有密道的?”
赵建仁审视着高硕,那眼神仿佛是要把高硕看穿一般。
“上次进这房内之时,我便已经发现了。”
轻描淡写的口气,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未容分说,赵建仁就要探查这密道通往何处。
“大人且慢。”
“又如何?”
对眼前的这个孩童,赵建仁是又喜又恨。
“知有密道,就足以证实之前所有的推论和佐证都是正确的,而如今下密道实非明智之举。”
“若略有心思,都知将这密道封死,以绝后患,大人此次探查,必将无功而返罢了。”
“不查探一番,如何得知?”
不容分说,赵建仁抽出腰间佩刀,纵身跳了下去。
这密道约有一丈高,里面漆黑一片,赵建仁从怀中抽出火折子,点燃。
这是他从来不会离身的两件物品之一。
另一个就是他的腰刀。
凭借微弱的光亮朝前查探,这密道仅能供一人通过,并无任何的粉饰。
行走约数十米之后,路不通了。
赵建仁心中暗想,这高硕所言非虚,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若非他仅有十岁身躯,怕是早已将他列为第一疑犯收押在监了。
无奈下,只得原路返回。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高硕,却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百无聊赖之际,高硕又来到了韩员外的尸身旁,蹲下来,细细观胸口的致命伤。
绽放开来的血迹,几乎晕染了左侧胸膛的全部衣襟。
这是什么!
左侧肋骨处衣襟上的血迹,为何如此浅淡?
用手指轻轻触碰,叮叮……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有东西!
环顾四周,安静的可以听到针掉落的声音。
来到密道口处,已发现不到光亮。
看来赵建仁片刻内回不来。
匆忙回到尸身之旁,眼神四处瞟看,将手伸进左侧的衣襟之内。
一块令牌!
拿起来仔细的端详,外观仿是一朵莲花的形态。
鎏金的材质,紧密的花纹,前后镌刻一个大字。
青。
不知这块令牌意味着什么,然而这令牌却定然藏有玄机。
耳旁有些窸窣的声音响起,看来是赵建仁从密道中返回了。
“回来了?”
高硕坐在地上,倚着书案的一角,眯缝着眼睛,神情里带着一丝笑意。
赵建仁无奈的摇了摇头,神色里尽是落寞,还有一丝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