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临走之前,高硕特意交代宜生的事情,但是这银票,只有在必要之时,自己才会拿出来使用。
包袱中的散碎银两加上铜钱,也约有个七八两银子了,到扬州的挑费,是完全够用了。
高硕抬头看着窗外,此时虽已经天黑,但是外面倒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好不热闹。
起身将窗户关好,高硕便睡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喊叫声,使得高硕惊醒。
“来人阿!抓小偷啊!”
是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随后便是更为尖锐的声音,“救命!”
然后就听到咣当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滚下楼梯的声音。
高硕起床,将房门关紧,便是发生什么事,都当与自己无关便是了。
但是片刻之后,外面的声音愈发的嘈杂了起来。
只听得一个人在大声喊叫着。
“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小偷!”
糟了!是张岱的声音。
高硕本是不想理会这里的事情的,万没想到,张岱竟然牵扯了进去。
连忙穿上衣衫,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从二楼望下去,一楼中间确是张岱,已经被一群人围在了中间。
高硕连忙赶下楼去。
“发生什么事了?”
高硕仗着自己小巧,从人群中穿了过来。
“高兄,你快与他们言讲,我不是小偷阿,那女子也不是我杀的。”
张岱带着哭腔,双脚直跺,浑身发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高硕这才注意到,张岱的不远处,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是住店时见过的那个女人。
“呦呵!这是同伙来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顺着声音观瞧,是那个客栈里的伙计。
“阁下如此污蔑他人,可知该当何罪?”
高硕眼神凌厉,恶狠狠的看着那个伙计。
“污蔑?哼哼,人赃俱在,还敢抵赖?”
“好一个人赃俱在,不知阁下所说的赃物是什么。”
高硕这才注意到,张岱的包袱散落一地,地上尽是些银两,银票。
竟然,还有女人的饰物!
那饰物是黄金或是珍珠所做。
看起来虽是有些价值,却也并非是多么的昂贵之物。
“这一地的银两和银票,就是他盗窃的证据。”
“还有这些女人的饰物。”
“若不是他所为,又能有何人?”
高硕一时之间也无法辩解什么。
虽然自己并未亲眼目睹,但是此种事太过荒唐。
杀人这事,便是张岱这种性格之人,怕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
盗窃则是更加不可能。
从小从未忧虑过吃穿之人,怎么可能会盗窃呢?
而且看得出来,这散落一地的银两,都是张岱本人的。
至于那女人的饰物,则是有些蹊跷。
“都莫要争论了,看管好他们,庄主马上就到了。”
这桃庄不必县城,这里的大小案件,只要发生了,便是先由庄主前来处理。
随后派人前去归属的县衙请人来。
立案侦查。
“发生何事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分开人群,径直走来一人。
见此人约莫三旬的年纪,生得身长七尺五。
珠光宝气,白面丰颐,两道浓厚而且异样的花白眉,挺如悬胆的鼻梁,两耳圆润,髭须地阁轻盈,白哲的皮肤显露出蓝色的脉络。
魁伟结实的肩膀,双手修长,身上穿个中机布交领百兽纹衬衣,挂一条玉环绶,底下是掐金满绣的绵纱袜子,脚穿八搭翁鞋。
顾盼神飞,举止大雅,面盎诗书之泽。
“见过庄主。”
人群中有三五人异口同声。
想来应该是桃庄之人,认识这庄主的。
“这是发生了命案阿。”
桃庄庄主一眼便看见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
“回禀庄主,案犯小人已经抓到了,虽是听凭庄主的发落。”
“胡天宇!”
“在!”
“速速去县里,叫衙门的老爷来。”
若是平时节的邻里纠纷,这庄主便是可以调节的。
便是盗窃,抢劫,之罪,一旦被抓,还可以庄内自行解决,不必劳烦官府。
但是这种人命案,是不可以放下不管的,只得去派人到所属的县衙门报官。
现在保护好现场。
最近的县虽然是兴化县,但是由于桃庄的特殊性,他所归属的衙门并不是兴化县。
而是昭县。
桃庄前往昭县的路程都是阳关大路,马快的话不消一个时辰便可以跑一个来回。
安排好了人去昭县报官。
这边还需要进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