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德刚点头赞道:“田院主果然通透,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的确是有人在为那边作证。现在可是众说纷纭啊。”
“那边?哪边?”
“赵展飞,河北赵家。”
“哦,郑先生今天挺痛快啊,有问必答。如此直接,倒是让田某受宠若惊。”
“田院主,实不相瞒,很多事情老朽也是刚刚才确认。您也知道,这两天您这小院外边的眼线都快把这街道给堵死了,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件事情的发展。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争功的问题了,牵扯的人越来愈多,事情也越来越大。”
“所以你们的办法,就是想在还能控制的时候赶紧停了?”田无期懒洋洋地道。
“虽不中,亦不远矣。”郑德刚叹了一口气,道:“老朽这次前来,其实已经被有心人都看在眼里了。不过总归是让田院主知晓,无论是老朽自己,还是鲁王殿下,都对院主钦佩不已,希望能和院主交个朋友。”
田无期面无表情,心里却吐槽道:1999嘛,交个朋友?难不成鲁王的智囊团里也有一位雷布斯?
郑德刚继续说道:“院主,请你相信,鲁王殿下是真的很看重你。诚然,院主乃修行天才。可这是什么地方?京都长安啊。修行高手何其多?说句不中听的话,院主这几天能有安生日子,还亏得鲁王殿下把事情明朗化,安排人在这宅子旁边护卫活动,才让那边的人心生忌惮,不敢动手。否则院主固然能无恙,您下边的这些学生随从,能全身而退嘛?”
“哦,这么说。我还欠了鲁王殿下的人情了?”田无期淡淡地道。
郑德刚摇了摇头,低声道:“田院主,老朽绝非是为鲁王殿下表功。你若是像老朽一般的年纪,或者真的躲进深山不问世事,自然不会有这些事端。可院主如此年轻,总归是要入世的。一旦入了这红尘俗事,总是要依托一方吧。不管是门派还是世家,岂有独善其身之人? 何况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皇宫里的供奉待遇堪比国公啊。”
田无期微微一笑,道:“田某一直以来搞不清楚一件事,今日便请郑先生今日为田某解惑。鲁王殿下为何如此看重田某?田某平头百姓,还是穷鬼一个。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还有几招功夫勉强算是傍身之术。怎么就会入了鲁王法眼呢?再说了,就算要投,以田某的本事,找个前途大好的王爷去做个金牌红棍岂不是更香吗?”
郑德刚失笑道:“田院主所言的自家现状,又何尝不是现在的鲁王殿下呢?这都是机缘啊!再者,锦上添花固然可喜,雪中送炭更是难得!以院主之才,投到哪位王爷帐下自然都有一席之地。但也就一席之地罢了。无他,那几位王爷现在并不缺兵少将。而反观鲁王殿下,现在是龙困浅水,求贤若渴。”
“鲁王若得院主,不啻于如虎添翼,可以一飞冲天。院主投鲁王,若意在朝堂,进可为汾阳王;若愿修行求道,退可为大新国师。老朽垂垂老矣,大新明日之天下便如院主所作诗篇,尽在你等少年人之手。”
田无期这下倒是有些佩服这位年轻的鲁王殿下了。郑德刚如此死心塌地跟着他这位不显山不漏水的王爷,不遗余力地为他组建班底,拉拢人才。看得出是真的打算为这位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郑德刚所言倒是有几分真,现在鲁王没背景,没实力,没依靠,几乎没人看好。一旦田无期加入鲁王阵营,万一老天垂青,鲁王真的一飞冲天,笑到最后,那就是从龙之功。到时候,想当大官就混朝廷;想修仙也自然有鲁王全力支持。
郑德刚引的例子一个是前唐汾阳王郭子仪。郭子仪,以一己之力,平定安史之乱。辅佐唐肃宗李亨外击蛮族,内定叛臣,确保李唐江山又多延续了两百年。他虽然是外姓,却因功被封为“汾阳郡王”。八子七婿,俱得显贵。
另外一个则是如果田无期果真无心朝政,愿意潜心修行,则可以顶着“国师”的封号统领天下修行者,这更是无上的荣耀!郑德刚这一翻话语下来,既有真情实感的打动,也有封官许愿的诱惑,一般人还真是扛不住,很有可能就被感动或者说是忽悠地推金山,倒玉柱,只差纳头便拜了。
田无期当然不是一般人!
这种画大饼的活儿他要是想玩,可以玩的比谁都麻溜。不过现在田无期犯不着和鲁王搞得太僵,翻脸更谈不上。于是他不接郑德刚的这茬,只是问道:“郑先生,鲁王和您的好意田某心领了。不过还是那句话,田某山野闲人,散漫惯了,实在对朝廷的事情不感兴趣。田某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这次来长安,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女子罢了。现在既然这事已经闹大,连皇帝都掺和进来了。还是告诉田某一下,宫里是怎么定的调子吧,田某接着就是了。”
郑德刚见田无期闻言丝毫不为所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此子果然极有自己的想法,很难轻易打动。不过心里却对田无期更加看重,毕竟越是不受高官厚禄诱惑的人,才往往越有价值。况且,己方已经知道此子的弱点所在,总是还有机会去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