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小家伙的坚定眼神,孙逸咧了咧嘴角,苦苦笑了一下。
既然是驿站,那么马匹自然是有的。
寻常日子调用些马匹也是驿丞的职责权利。
但这小少爷年纪实在太小,看样子也不像是会骑马的。
倘若任着性子出了什么意外可怎生了得,一匹旅马不过几十两银子但小少爷的安危却重若千金。
“您……听咱句劝……骑马是走不完全程的……。
况且,这时间也有些来不及……”
想了良久,孙逸还是摇了摇头,叹息中说了一句。
“我知道可能来不及,所以依旧劳烦钱叔送信。
此去可能无果,但好歹,我也要陪着父亲回来。”
和珅点了点头,但依旧没改变想法初衷。
“这世道……真不知那些纷争乱世,又该是个什么样子。
您并非咱们驿卒之人,门路不熟路上难免不安全。
况且,您不通骑术,这也不是单靠着毅力可以坚持下去的。
逐快反慢的道理想必您也懂,我就不在这啰嗦赘述了。
我恰好有个老友,他是走福建商路的掌柜,若愿意我就将他介绍给您。
有我的情面在那,想必那家伙不会让您吃亏才是。”
没想到孙逸的人脉如此之广,随意间就能想到解决法子。
“如此也不错……只是不知这商队时间……”
和珅却依旧在犹豫,他虽没出过远门,也不知道路,更听说过离京后路途凶险的传闻。
但他更担心与父亲失之交臂,更害怕悔恨终生。
“他们该是一路跑顺,沿途都已经打点好的,安全上虽不说无忧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们是商队,难免需要在路上绕些路,亦或滞留大城买卖货物,估计得花三十余日才能抵达福建。
时间虽然有些久,但这方法细细分析下来对您而言却是其中最为稳妥的一个。”
孙驿丞也知道倘若如此,难免会将行程拖久,但这年月的交通本就这样。
即便事情再怎么着急,人也毕竟是人,总不能像鸟儿般插上翅膀飞过去。
“那样时间太久,您的好意心领了,我回家再考虑一下吧……”
和珅挥了挥手,黯然拒绝了他的好意,转身就要离开。
“少爷……”
孙逸很想让钱驿卒带着小少爷,但他也知道自己没这个面子,也没能力在出发前置办好路引文书。
往常带个特产书信也就罢了,真要带个大活人过去,不说小钱能不能做到,哪怕做到了自家兄弟们怕也会因玩忽职守惹祸上身。
所以他虽然抬起了手,但最终却又无力坠了下去。
或许呆在家中等待要伤心迷茫一些,但对于此刻小少爷而言也才是最好的。
“驿卒说爹爹已然病重,恐怕如你所说真的来不及了。”
一回家,和珅就开始收拾起细软行李。和琳今日也没心思上课,一个人在院徘徊心急如焚的等和珅归来。
“你把信寄出去了?”
和琳听到消息后内心也是一突,转瞬便想起哥哥此行的目的。
“寄出去了,但那驿丞担心我的安危,不肯借马给我。
我也担心延误给爹爹送信的进度,不敢拖累那送信驿卒帮忙。
如果跟随商队时间冗余浪费的太久,怕会错过扑空误了大事。
所以,此番我还要自己想些法子才行。”
和珅对弟弟也不隐瞒,三两下就将此行的收获说了个大概。
“我也去!”
听了那些和琳并未多说些什么,只认真看着哥哥表达了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