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就亮了。
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清晨周霆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默默想道：“今天还得去买一套新的院服。”
昨天刚领到的深蓝院服被加尔亚尔给砍坏了。
“加尔亚尔这个狗东西，肯定被纪恒松给收买了！如今，还是找应言商量一番为好。”
他找到应言居住的单人房间，听见里面发出了持续不断的奇怪声音。
周霆两手罩在门上，侧耳一听，终于听清了。
“呼——呼……”房门里传来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还是去听节课吧。
走过一条幽静的小路，穿过一座有着碧绿池塘的园地，就到学院的广场上。
周霆跟着人流走进广场边的小石屋，便发现周围的学生都不见了，只有他一个人站到了石屋里。
“原来这就是代表了学院对空间规则研究最高成就的课程查询室。”周霆忍不住称赞道。
他翻开桌上那本看起来年头很久的古书，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课程：《巫术学导论》和《高等符文》，讲课的人都是一个叫“曹先生”的老师。
化龙堂只在每天上午开两节课。毕竟自己领悟规则才是修炼的正途。
周霆走进《巫术学导论》课的教室，他刚一进门，就被坐在教室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教室最前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皮肤干枯得像老树的树皮。他的眼眶凹陷，眼球混黄，甚至让人怀疑，他已经失明了。
中年男子听见有人走进教室的声音，抬头看了周霆一眼。
“我是新生，新生。”周霆拍拍自己的衣服。
男子“哦”了一声。
坐在教室第一排的两个学生也回头看向周霆。
左边的女生身形很柔弱，没有穿化龙堂的院服，而是穿着光明教会的牧师白袍。她蒙着双眼，眼眶里空空荡荡。
右边的女生穿着浅蓝色的院服，双手藏在衣袖里，她的左脸上布满了狰狞的黑色伤痕。
奇怪的是，她的脸上还有一道更宽的黑色纹路，和周霆在沈主任头上看过的纹路完全一样。
“但愿你只是想在符文研究上浅尝即止，不然，你也会变得和我们一样。”男子淡淡地道。
“很不巧，距离我画出第一个符文已经过去了十一年的时间。”周霆回道。“可是我身上还是什么也没少。”
听说化龙堂的老师们都是无私奉献，关爱后辈，怎么这个老师说话就这么难听？
“请问您是曹先生吗？”周霆确认道。
男子点了下头。
周霆坐到第二排的椅子上，这时，门外又传来奇怪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听起来十分笨拙，就像两根树桩交替着捶打地面。
“嘿，老师，我差点就迟到了！”
周霆看到进来的这个健硕男生的模样后，用大拇指撑住额头，默默叹息。
这个男生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烧伤的疤痕，还装了两条假腿。
听到了周霆刚刚有些嘲讽之意的话，第一排的两个女生却并没有表现出自卑或是悲伤的情绪，那个黑脸女生似乎还有些隐约的…不屑？
“好，那我们上课。”
曹先生站起来，用两根干枯的手指捏起一根石笔，看得周霆又是心里一震。
“这个夏天，你们有自己练习符文的使用吧？”
看到自己的三个学生都连连点头，他讲道：
“众所周知，修炼灵魂之道，分为凝隐魂、游三魂、离七魄三个阶段。”
“这三个灵魂状态与准大师、大师和宗师相对应，因此能证明，修炼灵魂乃是悟道的正途，灵魂之道也是规则的一种。”
“嘿，说给你听的，记着点。”周霆前边的黑脸女生回头敲敲周霆的桌子，道。
周霆无所谓地耸耸肩。
随后他就听到女生口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看来她的牙也不太好。周霆想道。
“……关于巫术，这只是贤者修炼中很小众的一个分支。沧海剑派的摩云上人指出，修炼人数越少的道，被人掌握的知识的总量就越少，成圣也就越难。”
“因此，巫术的发展并不乐观。当然，由于巫术的不常见，也导致它不被常人了解。有关巫术的手段也就不容易被防住。”
“噢——”坐在周霆旁边的假腿男生似有所悟：“老师，那如果我们不指望我们在巫术研究上取得多高的成就，而只是用它对敌，不就好了！”
“有道理！”周霆鼓掌。
前排的两个女生也跟着轻轻鼓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