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备道:“将军军纪严明,标下明白!将军军务繁忙,不便久留,我们备了几坛水酒,将军带回营去犒赏将士,也当是我们的一番心意,将军万勿推辞!”
水酒未必是真的水酒,必要的人际交往还是不好推辞的。张怀瑾带着同来的一哨骑兵出了镇羌堡。
出堡后,张怀瑾问吴三道:“三哥,师弟的下落打听到了?”
吴三点头道:“打听到了。已经有人安排过了,等咱们到了山脚下,会有人领咱们去见他。”
张怀瑾道:“咱们这个小师弟也真是神奇。堡内的老军都是世代的交情,他是怎么买通人家,替他担这么大干系的?”
吴三道:“这孩子本事大的咱们想不到。夫子说他已经青出于蓝了。”
张怀瑾道:“上次回去,夫子跟我这么说,我还无法置信。现在真是越来越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了。”
吴三笑道:“若只看相貌,你恐怕会失望。”
张怀瑾等人很快就到了山脚。果然有两个小青年在等着他们,这两个小青年是殷礼和韦挺。
张怀瑾令手下官兵在林中休息,然后他和吴三两个跟着殷礼、韦挺进入了森林深处。
真要见到陆挽时,张怀瑾反倒有点紧张,他还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小木屋很快就出现在眼前,陆挽听见人的脚步声,已经提前来到门外迎候。张怀瑾看到陆挽时,还真像吴三说的那样,内心有点小失望。
观外貌,自己这个小师弟看上去质朴憨厚、面目平反,就是一个普通农家少年该有的模样。谁能想到这么平反的少年会是卫夫子的衣钵传人,更无法令人相信,这少年得罪了吴越两党,历经多次劫难居然,居然每次都是凭借其智慧化险为夷。
吴三很激动,跑过去抱了抱陆挽,然后仔仔细细打量道:“听说你挨了板子,身上没留下暗伤吧?”
“三伯放心。你看我现在和以前一样健壮。”陆挽用力的回抱了吴三一下。吴三、吴十二、林时雨、张神医,一路走来,这些人已经像亲人一般,陆挽已经不用再和他们客气了。
放开吴三后,陆挽恭恭敬敬向张怀瑾施礼道:“连累师兄调回甘肃,师弟万分愧疚。”
张怀瑾赶忙还礼,他起身后,陆挽尚未起身。张怀瑾服起陆挽道:“师弟太客气了,我们进屋里说话吧。”
两人进屋后,吴三守在门外,殷礼和韦挺也识趣的离屋子老远休息。
陆挽把两张褥子放到地上,他和张怀瑾相对跪坐。然后,陆挽把自己路上和在镇羌堡内的经历说了一下。
在不知道之前,张怀瑾觉得陆挽能够活下来难如登天;但陆挽解释过后,张怀瑾突然觉得没有那么神奇了。
陆挽解释完过程后,愧疚道:“让师兄从延绥调到甘肃,我真的很抱歉。”
张怀瑾却道:“师弟这么说,愚兄就承受不起了。其实……按道理我应该称你为少主,你才是真正继承吴帅和夫子衣钵之人。夫子不嫌我驽钝,收我入门墙,已经是远远超乎我的奢望了。”
听闻此话,陆挽心中一惊。自认识夫子起,夫子崇尚的从来都是平等待人,夫子的理念里从来没有主仆一说。张怀瑾这番话已经不小心暴露了心中的不满。
自己这位师兄已经是成年人了,并且是独镇一方的将领。有些事情没办法跟他解释,也很难说服他。陆挽心中暗叹,只能换了一番说辞道:“师兄不要开玩笑。我既不姓吴也不姓卫,师兄这么说岂不是让我无地自容?师兄此番援护之恩,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呢。”
张怀瑾没想到自己这个朴实的小师弟,还有这么圆滑的一面。他笑道:“罢了,罢了。咱师兄弟两个就不要再客气了。对了,陷害你的是镇羌千户,你至今不想露面,是担心还有别的敌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