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雨:“我自己去跑一趟吧。不定能不能谈好,要是不能用,那还得让毛伯爷去给我们找人选。”
陆挽:“辛苦林叔了。”
林时雨拍了拍陆挽肩膀笑道:“你这孩子,还跟我客气?”时间久了,两人的关系便真如叔侄一般了。
剩下的就是和毛伯爷商谈密奏事宜了。陆挽倒不担心老伯爷会拒绝,因为他家是勋臣,反正跟文官尿不到一个壶里,抱紧皇家大腿,才能保他家世代荣华富贵。
以前有事都是陆挽派人请毛伯爷来镇羌,那是因为陆挽以前身份是一个发配充军的军汉。唯一就私跑去了庄浪一次,还被屁股打开花了。
现在陆挽有了杜石给的农桑督导司吏的身份,再让一个老人家来回跋涉就有点不太懂礼貌了。
第二天,吴三和吴十二护送林时雨去庄凉营。孙守备派了两人护送陆挽去庄浪城。
得知陆挽登门的消息,老伯爷赶忙出门相迎。
老伯爷惊讶道:“这才几天?你身上的伤好了?为啥亲自跑来庄浪?出什么紧急事情么?”
陆挽道:“伯爷安心,没什么急事。以前没办法,有事都需要请伯爷去镇羌商议。前天杜兵宪去镇羌给了我一份农桑督导的活计,以后有事我可以自己来庄浪向伯爷请教了。”
老伯爷又是感动又是欣慰道:“你这孩子……快随我进去吧……身上伤没事了?”
陆挽:“结痂了,只要不坐不跑动,没啥事。”
毛洹:“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事情出现啥反复了。”
陆挽:“是好事,和杜兵宪那边基本谈妥了。不过有件事情还需要伯爷出马。”
毛洹:“可是要老夫上书密奏?”
陆挽:“伯爷英明。”
毛洹:“我猜姓杜的也没这个胆子自己干。走,咱们好好聊聊该怎么上书。”
其实没啥好商议的,你说给万岁爷找条财路,万岁爷肯定乐得不行。说法稍微含蓄点,语气稍微委婉点,就行了。重点是,这事不但不会损害边防,可能还会减少蒙古人的干戈。
毛伯爷写完密奏就让人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送去京城了。
本来毛伯爷还想设顿隆重的家宴款待一下陆挽,但是陆挽现在吃饭也只能跪着或者趴着,不太适合搞什么家宴。毛伯爷就和自己的长子两人设一小宴。
毛洹长子毛源年纪可能跟陆挽亲爹差不多,但得了老爹叮嘱,知道陆挽未来对他家来说可能是个大贵人,丝毫不敢拿陆挽当晚辈看。
毛家家风也没那么严苛,三个人很随意。毛洹怕陆挽跪久了不舒服,还命人拿了个锦凳让陆挽趴着吃。
吃完之后,陆挽说要去城里逛逛,毛伯爷问需不需要相陪。陆挽说朋友家眷安顿在庄浪城中,既然来了,不去拜访有点失礼。
陆挽如此说,毛伯爷也不再说什么,由得陆挽独自离去。
陆挽走后,毛源问父亲道:“咱家里,未许配出去的丫头还有几个,何不许个丫头陪几房侍妾给他?”
毛洹道:“第一,此人是无私之人。你可见他为自己谋过私利?这种人,就算与之结亲,也断不会为偏袒于你。第二,此人智慧胜我十倍,你的任何机心都会被识破。第三,此人未来吉凶难卜,与之为友,无害有利;与之结亲,祸福难料。”
毛源道:“孩儿知道了,那以后孩儿就真心以友视之。”
毛洹道:“可!”
陆挽此时趴在车中还蛮纠结的。来了庄浪,不去拜见张怀瑾妻女吧,感觉有点失礼。拜见吧,说啥呢?其实,陆挽还想去看看某个人;问题是看了也不知道该说啥。
纠结啊!!!
张夫人听到陆挽来了庄浪,同样大吃一惊。她写过信给丈夫,丈夫也回信给她了。信中只说陆挽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让她不用担心。
信就是信,信里有很多话不能说。因为信存在丢失的可能。曾经,陛下恩师写给陛下的私信都被人盗窃掉包过,并且因此掀起朝廷的滔天大波。这也是陆挽和毛伯爷有事一定要见面相商的原因。事不密则失身尔!
见到陆挽后,张夫人连忙把陆挽请进府内,又下人赶紧关上府门,然后才问道:“叔叔前几日刚被杖刑,怎么今日又来庄浪?”
陆挽先行礼,然后答道:“前几日疏忽,未办手续私离驻地,杖刑是小弟该受的。后来杜兵宪去了镇羌,征辟我为农桑督导司吏。我现在可以自由在庄浪辖区内走动,大嫂可不必担心。”
张夫人好奇道:“杜兵宪亲自去了镇羌?只为征辟你为官吏么?”
陆挽:“不算是吧。杜兵宪刚刚到任,巡视各地情况乃是公务。可能去了镇羌后,发现我栽培的一些作物后,顺便征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