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回头,宁三便浑身僵住,不敢动弹,只有右手的食指在不停地摩挲着匕首,额头上有两滴冷汗流了下来,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宁三缓缓后退。
刚才那人,又站在自己的面前,宁三再次转身,那人还站在自己面前。如此重复几次,宁三发现这是徒劳的。
白子衫正站在宁三面前,还是刚才的动作,慵懒的倚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宁三道:“宁道友,何必苦苦挣扎。既然宁道友不愿意告诉白某,那就劳烦宁道友跟白某走一趟了。”
说完后,白子衫不再倚靠在墙上,站直身子,用牙咬下一颗糖葫芦放在嘴里品味,手拿剑鞘,往宁三方向轻轻一点。
宁三惊恐地发现自己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无论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一种无形的束缚,而且也发不出声音。当即也不再掩饰自己修行者的身份。
双手发出淡青色的光芒,宁三手中的匕首也显现出淡青色的纹路,尝试了几种常见的解除定身术法的口诀,都没起作用,宁三终于是放弃了挣扎,气恼的望向白子衫。
察觉到宁三的目光,白子衫浅浅一笑,挑了挑眉道:“宁道友,如若你答应我,我便放你离开如何?”
“君子一诺,价值千金。你放心,白某绝对不会出尔反尔的。白某所求,只是那妖气的信息罢了。”
似乎是对自己抱有信心,白子衫向前走去,宁三心头狂跳,却做不了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子衫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
但白子衫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与宁三擦肩而过,然后如方才一般,再次用手中长剑朝着宁三轻轻一点,宁三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动起来,跟在了白子衫身后,与常人无异。
来到街上,白子衫在前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寻摸着街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玩意儿。
若是有自己看中的,白子衫就会停下来,仔细的瞧瞧,是吃食,就买下来尝一尝,别的就只是看看。
而宁三就跟在白子衫身后,亦步亦趋,像是寻常公子哥儿身边的护卫,也没人看出怪异来。
在一家卖红糖糍粑的小摊旁,白子衫停了下来,买了一碗红糖糍粑。至于之前的冰糖葫芦,早就吃完了。
白子衫将手中长剑放在一旁,一边吃着红糖糍粑,嘴里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一边道:“宁道友,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你打不过我。既然打不过我,也就没有了反抗的必要了,对吧?”
“你打不过我,我还没对你怎么样,这还不能表现出白某的善意吗?”白子衫似乎被烫到了,歪着嘴,龇牙咧嘴的看着宁三。
“哼!若是有善意的话,白道友便不会如现在一般,拘住宁某,让宁某动弹不得了。”宁三冷冷的回应白子衫,同时也发现二人站在这里交谈,周围的人却没有反应,显然是白子衫施了道术,屏蔽了声音。
白子衫不以为意,喝了一口红糖水,美滋滋的道:“白某也是没办法嘛。既然宁道友不合作,那便请宁道友跟着白某去那丘山黄氏走一遭吧。”
“若是宁道友答应走着一遭,白某会放开禁制,恢复宁道友自由之身,”白子衫停顿了一下,瞥了宁三一眼,继续说道,“但还请宁道友不要妄想逃走。到时候,还要白某再费一番手脚,反而不美。”
宁三一听白子衫愿意放开禁制,心中大喜,但还是装作迟疑了一下的模样,思量了片刻道:“好,宁某答应便是了。”
“如此甚好。”白子衫用吃红糖糍粑的木勺对宁三一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宁三霎时感觉浑身一松,终于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然后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子衫也不去管他,吃完糍粑,将勺碗还与摊主,拎起手中长剑便走。宁三在毯子旁迟疑了半晌,想起白子衫对自己的警告,也知晓白子衫道行远远高于自己,只得一跺脚,继续跟了上去。
白子衫没有回头,也感受到宁三跟了上来,嘴角噙着笑意,继续吊儿郎当的向前走。
……
“丘山乃是黄氏发家之地。三千多年前,黄氏老祖于丘山晋升第六重天,成为真丹境界的高手。然后据于丘山,建立了丘山黄氏。发展到现在,丘山黄氏也是渠安城周围小有名气的一个修行家族了。”
“而现如今的丘山黄氏明面上的第一高手,乃是黄氏族长—黄秋生,也是真丹境界。至于暗地里嘛,据说黄氏还有第七重天—神桥境界的老祖宗坐镇。”
马车的车厢内,宁三正在为白子衫细细的讲解他俩此行的目的地——丘山黄氏。宁三也不避讳,丝毫不担心驾车马夫听到自己二人的谈话。他知道,白子衫肯定早已经在车厢内布了禁制,外面的人探查不到车厢内的情况。
只是宁三因为知道了某些事情后,此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话说吃完红糖糍粑后,白子衫便拜托宁三为自己租一辆马车前往丘山黄氏。
宁三料想逃脱不得,也值得顺遂白子衫的心意,便带着白子衫去了一家自己相熟的一家车行。
与车行主人谈好价钱,在白子衫拿出钱袋准备付账的时候,宁三眼睛都瞪直了,不由得恼恨的瞪着白子衫后背。
这不是自己的钱袋吗?好你个白子衫,坑了老子的钱不说,现在还威胁老子?怎么今儿个这么倒霉,原来是因为你啊!狠狠揍你一顿,看你还要不要“似笑非笑”的侮辱老子。
当然,这一切都是宁三心里的活动。看到白子衫望向自己,宁三立刻转头看向别处,还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白子衫拿出钱袋的时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这毕竟是从宁三那摄来的,于是看了宁三一眼,发现宁三态度很好,还冲自己笑了笑,心想宁道友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嘴硬了些,还有就是喜欢偷钱。等到做了好朋友,自己还是要纠正他一下,免得走了歪路。